就在黑衣卫杨琦正欲跟随荆门县令一同前往其所提及的那处废弃屯田营地之际。
在他即将迈出县衙监牢之时,眼角余光忽地瞥见监牢之外竟多出了数个崭新修筑而成的花坛。
这些花坛簇立在监牢大门左右两侧,里面种植着各色花卉,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然娇艳盛开,散发出阵阵清幽香气,但总体确是给人一种怏怏的感觉。
“县令大人居然在这监牢门口种花,还真可谓是别有一番闲情雅致呢!”杨琦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伸手指向那几座花坛,调侃道。
然而,就在杨琦话锋突转、提及花坛的那一刹那,他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敏锐洞察力,清晰地捕捉到荆门县令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神色。
尽管这种神情稍纵即逝,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般短暂,但终究没能逃过杨琦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面对杨琦的打趣之言,荆门县令干笑两声,连忙解释道:
“呵呵,哪里谈得上什么闲情雅致哟!实不相瞒,这监牢与县衙仅有咫尺之隔,平日里监牢内传出的腥臊恶臭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本官寻思着在此处栽种些许花草,多少能遮挡一下那股异味罢了。”
说罢,他轻轻挥了挥手,接着催促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天黑之前都无法抵达目的地了。届时,咱俩就得在这荒郊野外风餐露宿喽!”
言罢,便迈步向前走去。
面对荆门县令急切的催促声,杨琦仿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地迈开大步径直朝着花坛走去。
看到杨琦走向花坛处,荆门县令的神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只见杨琦走到花坛前停下脚步,弯下腰伸出手轻轻捏住花坛里的一个土圪塔,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而后捏碎,接着又将鼻子凑近渣土上嗅了嗅味道。
稍作停顿后,杨琦直起身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荆门县令,缓声道:“依下官之见,此等泥土实非养花良选呐!”
听到杨琦这番话,荆门县令脸上原本因焦急而浮现出的些许神色渐渐趋于平淡,他皱起眉头反问道:“那依你之见,此处土壤适宜栽种何物?”
杨琦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缓站直身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此地土质与方才咱们所视察的监牢内部如出一辙,皆显干燥之象。再者说,县令大人既然有心在此养花,为何不在此刻于土壤中施以沤肥之举呢?”
“要知道,南郡百姓可是人人皆知沤肥养地之法啊,想来以大人您的博学多识,对此定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话音刚落,荆门县令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瞪大双眼怒视着杨琦,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此话究竟何意?”
此时的杨琦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他毫不畏惧地迎着荆门县令愤怒的目光,义正言辞地道:
“本官之意再明显不过,那沈丘分明仍被囚禁于此监牢之中,而县令大人你却妄图将其藏匿起来!”
“刚才监牢的每一处角落你们可都已经彻查完毕了!本官岂有藏匿他人之可能?”荆门县令面色阴沉,声音冰冷地质问着眼前的杨琦。
只见杨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指着自己脚边的那两个花坛说道:
“这监牢面积可不狭小啊,想要挖个暗道藏匿几个人并非难事吧?再者说,瞧瞧这些干燥的泥土,若不是用来挖掘暗道,它们又是从何而来呢?”
听到这话,荆门县令心头一震,但仍强作镇定地说道:
“哼!你这般能耐,却仅仅只是个小小的小旗,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倘若你愿意追随本官左右,本官定会向上面举荐,让你出任本县警察局的主官一职,不知意下如何呀?”
说话间,荆门县令满脸诚意地看向杨琦,似乎真心希望能够将此人收归麾下。
然而,杨琦对此却毫不领情,他面带嘲讽之色,目光直直地盯着荆门县令,不屑地回应道:
“本官虽身为一小旗,但也足以与你这位堂堂县令并驾齐驱,又怎会贪恋你手底下区区一个警察局主官的职位呢?”
话音刚落,杨琦便不再多言,而是挥手示意站在他身后的那些黑衣卫们再次进入方才那座监牢,继续展开搜查工作。
看到杨琦让黑衣卫再度进入监牢,荆门县令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其周边的衙役和警察都适时的往杨琦这边包围而来。
看到这场景,黑衣卫们也纷纷做出戒备之色。
“县尊大人?”只见警察局的主官迈着沉稳而又略带急切的步伐,快速地走到荆门县令身旁,微微弯下腰,压低声音向其轻声呼喊了一声。
此刻,站在场中的杨琦目光犀利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眼前这紧张的局势。
当他注意到周围那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人群时,心中不禁一紧,右手下意识地开始缓缓握紧腰间的刀柄,仿佛只要稍有异动,他手中的利刃便能瞬间出鞘,以雷霆之势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与此同时,其他身着黑色劲装的黑衣卫们也都神情严肃,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紧绷着脸,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一时间,整个场面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窒息,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爆发。
就在这时,杨琦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目圆睁,怒视着荆门县令,口中大声呵斥道:“荆门县令,你可要想好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你执意与黑衣卫对抗,后果恐怕不是你所能承受得起的!”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空中炸响,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面对杨琦这般凌厉的气势,荆门县令不由得心头一颤。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浸湿了衣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挣扎之色。
显然,此时此刻他正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争斗之后,荆门县令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放弃抵抗。
“本官身体略有不适,实在无法继续处理此事,还望黑衣卫的诸位能够自行决断。”
荆门县令强作镇定地向着杨琦拱了拱手,语气显得有几分虚弱。
说罢,他不敢再多做停留,生怕自己会改变主意,于是匆匆转过身去,脚步略显踉跄地朝着远处走去。
见到自家县令已然离去,原本簇拥在他身后的那些衙役和警察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也只得纷纷跟着退走,只留下杨琦等人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