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晨风影醒来出门时就看到他年少时与雷爽一同养的一只极通人性的金雕,正大模大样立在自己家院子门外,踱着步,好整以暇地等自己。
他与那大雕十年未见,此时见了格外欢喜,就问他:“可是雷兄让你来接我去见他?”那大雕人模人样地点了点头,将他驮起,就振翅飞上天空,他上了天空之时才醒起未及跟萧小楼留个口信,又以为自己不过是去与雷爽夫妇碰个面而已,哪曾想,这一来就是一天一夜光景。梅小雪一见他,就说:“王爷,近来身上可是大好了?”风影听她这么问,还以为她看出来了他跟萧小楼之间的秘密,当下脸红了,竟不如如何作答。那梅小雪见他不答却神态扭捏,不知何意。但也不作细想。只跟雷爽说,风影看起来,眉宇间的暗沉少却许多,然后让他带风影进里屋,看一下,他身体情况,那雨分分是得了礼皇的敕令回南疆,因听雨绵绵说起之前风王爷他们一干人等在南疆发生的一切,心向往之,刚好梅笛和萧西月让梅小雪和雷爽带着梅家的私兵来北域与火王爷和九公主共谋大事,他便跟了来。头一个想见的人就是这传说中的战神风王爷。
这没承想第一次见到,雨分分就乐了,立马就跟风影没有一点生疏之感。起因是,雷爽让风影把外套,里衣中衣都除下,他要帮他检查一下胸口的蛊毒花蔓延伸的情况,结果,风影死活不肯脱衣服,雷爽与他相识近二十载,莫说是脱衣服赤膊相见,便是少时在江南下河摸鱼戏水后光腚也是相互见过的。如今见他这样左右为难,万般不肯,便觉得大有蹊跷,拉着雨分分,两个大男人,愣是将风影的里衣给脱了下来。雨分分也是个天性爱玩闹的,虽在礼国作了多年质子,但他很是从善如流,所有作质子的郡王亲王中,就他人缘混得最好,他是个超级机灵鬼,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只是抿着嘴笑,不说破。那雷爽就是个粗人,说话不太过脑子,尤其是在自己的好兄弟面前,直愣愣给风影来了一句:“你这蛊毒的花蔓倒是停止了蔓延,得到了控制,可你这身上的淤痕,是谁亲出来的?”他说完还跟雨分分交流呢:“呃,你看你看!”他用手指着风影刚刚被衣领遮住,现在因为脱掉了衣服而现出来的脖子:“你看看!哪个妞,嘴可够狠的,看把我家王爷给啃的,哎哟!都快亲出血来了吧?这是用了他娘的吃奶的力气在亲!”风影有苦说不出,还能是谁?!他在心里说:还不是你小舅子那霸王!但这种话,他是断断不能,也不敢说出口的!
那梅小雪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心下大约是明白了什么。她之前就听母亲和父亲私底下说过她弟弟萧小楼,对风影格外不同,而且自从萧小楼随同风影一路北归之时起,萧小楼字里行间根本毫不顾忌他对风影的痛爱和呵护还有情意,每封家书,都会有交代家里,叮嘱家里要送去或带来的东西,件件都离不开风影。梅家人心里已经多少有些疑虑了,如今听见雷爽他们在屋内这样闹腾,哪里会不明白。当下清咳了一声道:“三哥,王爷是个大人,便是有什么心上人有鱼水之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莫失了礼数,只管告诉我,他胸口毒花如何了?”雷爽一向惧内,此时听了梅小雪的话,立时打住话头,说:“夫人,看似,那蛊毒没有再活动了。”于是,风影穿好衣服出来,梅小雪递给他一碗极苦的汤,他喝下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即吐出一大滩毒血出来。因此,梅小雪才决定帮他放血行针逼出蛊毒毒虫。
“王爷,切记一月之内不可动内力,亦不可情绪太过于波动,以免伤了元气,务必要好生将养,其他的——其他的事情,倒是无妨的!王爷在雪山之上如有事情要处理,可让雕儿传信即可。我们每日让雕儿飞一次雪山。好与王爷联络,也好确保王爷与小楼的安全。”那风影听到梅小雪特地交代,其他的事情倒是无妨,已然知道以梅家女娘的聪慧,大抵上是知晓了自己与萧小楼的事情了,虽然满脸通红,心中不安,但是也很是感激她暗地里的成全。这要换了第二个作姐姐的,估计不拧掉他的耳朵,不与他反目成仇才怪,尽管起初确实是小楼撩拨的自己,但现下,就已然不是那么回事了。自己是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的。毕竟原本,是自己要克制住,要拒绝,要保护好萧小楼的。只是小楼那性情,小楼,他,那样的手段,他哪里是对手?
等到梅小雪确定自己可以走时,早已归心似箭的风影,谢绝了雷爽留他下来一起吃早餐的邀请,饭也不吃,就急着要赶回雪山,雷爽还要挽留呢!梅小雪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别拦着王爷!小楼还在家等着他呢!”雷爽不愧是雷爽,反问了一句:“小楼一个大老爷们,在家一个人又不会饿死!王爷的饭还是他做的呢!你还担心他在家饿着不成?”
“你这呆子!”梅小雪笑着啐他一口:“你进房来,我与你细说!”
“哦!”雷爽朝已飞上天去风影的挥了挥手,乖乖地听夫人的话进屋里说话去了。
风影一从雕背上下来,就大步流星地往房里走去,房间并没有人!按理说平时这个时候,要么就是早起练功去了,要么就是正在做早饭给自己吃!所以风影又跑到厨房去寻人,却也是没有的!“这人去哪了?小楼——”他自己倒没察觉,自己的称呼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