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歆的旅游邀约元怡当然不会这么没眼力见,再加上她实在没什么心思继续游玩下去,她觉得脑袋沉,完全提不起来精神和气力。
回家那天元怡一个人,元凝早就先离开了。本载着高兴和祝福的兴头出发的,如今却携着满身的愁苦颓废回来。
她在机场看到了徐焱篱,那一刻一股无名火升腾起来涨到心口,没有针对任何人,要说有的话,她烦死老爸老妈了,明明说了不要再撮合他们了,为什么还要一次一次的做这种没有结果的事。
元怡坐上了车,她在后座闷声不说一句话,左右手手指绞在一块咯的发红。看着前头的老爸老妈,一时心头既羞愧又歉疚,为自己前头没有名头的火气、在心里使劲责备父母的那一刻的难堪的自己而感到惭愧和内疚。
元爸爸元妈妈是一同出现的,原来徐焱篱也只是恰好在接人。元怡没有跟他打招呼,两人看到对方也都没说什么,个个冷硬着脸转开,至少元怡觉得就是这样。没多想,她往背垫后靠仰头放弃思考任何。
“怎么了,一一,跟爸说一下,婚礼不好玩?”
“年轻人才会折腾嘞,我看了你姐传来的视频,那闹的,是不是酒喝多了?”
元爸元妈一人一句,元怡连头都没动一下。
“没有,很好玩。”
慢悠悠又补上一句,“有点累,没喝多少。”
“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重,嗓子不舒服?我和你爸啊明天得上你舅舅舅妈那一趟,要待个几天。你去不去?”
元怡坐直起来,摇摇头,“不去了。我呆在家就好。”
“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说有机会要过那边好好玩一次吗,现在也有时间。”元妈妈不解。
元爸接着说:“是不是嫌没伴,爸妈老咯,瞧不上了.......”
这样子的打趣的说法也只是换来元怡轻不可闻的叹息,“没有的事,你们去就好了,我还有点书要看。还有,谁嫌你们了,别乱说。”
说着又按原姿势躺下去,过会又抬头目视前方,“对了,一会你们到了吃饭的地方放我下车,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这是原定好的,要跟一家很久没见的亲戚见个面吃个饭。
元怡回到家后先换洗,从浴室出来将衣服投进二楼阳台的脏衣篓时,就站在边上发着呆透过全景窗看了会隔壁院子。院子里空寂凄清,那些先前生的茂密浓厚的绿枝叶子都少了,变的萧瑟冷落了许多,她就是站在同个地方看见徐耿的背影一次一次的。
在不经意时,在每一个刻意的时候。
那个宽阔直挺坚毅的身影已经深深镌进心底了。
安安静静的收拾了一下,元怡合着身上棉厚的衣服就捆着被子躺下了。
接下来的事她记不太清,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喉咙干涩又痒的发慌都没能让她起来,浑身跟急流热水一遍一遍烫洗过一样,发红发闷发堵。
她发烧了,烧的有点猛,但坚持不上医院,总想像小时候捂捂汗吃了退烧药就好。
元妈一边给她灌热水一边塞药,嘴里还不停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就知道你们年轻,野起来真的没法没天了,肯定是酒喝多了,这么冷的天,发烧可有的你受........’
元怡迷迷糊糊,又梦到了雪花飘在脸上飘进脖颈顷刻融化的冰冷,一点一点,轻烟一样轻透,只是带着彻骨的凉,那股凉等着她酒意潮涌躺倒在雪地里时,整片后背都渐渐浸染等待着入骨髓血液的冰寒。
半睁的眼任由雪花肆情绽放下落,勾勒的白色带弧度的线条映入悲幽怆然的瞳仁。
元怡挣扎过,试图让自己情绪高涨积极起来,但好像平静带笑的外表还是遮饰不了心里的落败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