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叔父这么细心,连这些都考虑周详了。”马孟起下定了决心:“从现在起,我必定全力以赴,以报叔父的深恩。”
次日清晨,张明造访马腾的营地,随同携带的是先前宴席上的十坛三才酒。”哈哈,贤侄,这样的厚礼,我实是惭愧收下了!”面对满屋美酒,马腾喜形于色。”无须多言,寿成兄弟借你令明相助时日,便是对主公的大援,回荆州后我自然告知主公,还有三才美酒回报他们!”
这一番交谈使马腾的笑容越发灿烂。
在马腾兴高采烈之时,张明提出了自己计划前往霸陵抵御鲜卑的行动,随后补充说如果他能够战胜鲜卑骑兵,但他自己身边没有配备足够的骑兵,恐怕难以全歼鲜卑的骑兵。
马腾闻言,慷慨回应:“贤弟勿虑,吾虽不甚富饶,然麾下马队繁多。”
“只要有充足的粮草供给,消灭万骑兵不在话下!” 张明急忙摇头推辞:“老哥太过厚道了,孟起率领五千骑兵足矣,待我们彻底荡平鲜卑再召回孟起如何?”
然而,马腾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中隐含的机锋,随意地提议道:“才五千吗?贤弟真以为够用吗?” ”倘若不够,让休儿领兵五千与超儿一同支援也行啊!” 张明暗暗叫苦,但决定不动用马休的提议。”不必那么多,有孟起五千铁骑就足以应对。
消灭敌虏后让孟起来报到即可。”他又补上了几句。
听了这个解释,马腾不再坚持,马上召来马超,除了拨出他原有两千骑兵外,还额外增援三千名精锐。
同时,他不忘提醒马超务必服从张明的指挥。
庞德刚好巡检归队,马腾便即时委任庞德为副将军,一并向张明推荐。
回到营地后,张明整备兵马,朝着霸陵进发。
短短半天时间,大军便成功抵达霸陵。
“伯父,为什么我们偏偏选择在这里设防?万一鲜卑不从这条路撤退呢?” 马超不解地询问,身旁的庞德也有同感。
张明却没有立即答复,而是望着微扬唇角的裴元绍微笑道:“元绍啊,你就讲说看。”
受到突如其来的提问,裴元绍一时有些惊讶。
然而此时他充满自信地解释说:“公子在霸陵布设伏兵,可能是考虑到这里的地理优势。” ”由郑县过临潼,南面山林密布,北面又有渭河水系,面临追兵的情况,鲜卑人的首选必然是沿河流撤退。
霸陵位于这条退路线上,通往长安的关键路径。”
“我认为,公子选择霸陵设伏,定能大获全胜!”听完裴元绍的分析,马超赞叹不已:“没想到将军竟然有如此深远的见地。”
“不知您高姓大名?” 裴元绍羞赧地挠了挠头,连忙摆手推脱。”不敢当不敢当,非也,我不过是公子身旁的一介护卫,唤作老裴就好。” ”这番见解皆源于公子平日悉心教导,我才略显识文断字,在旁听学之下略有长进而已。”
马超愣了一下,对对方曾是一位一字不识的理解感到吃惊。
但他们两个却更加尊敬地看向张明,对他充满了敬畏。
对于张明的话,他也给予了认可:“老裴分析得好,你近期的努力可见一斑。”
听到赞誉的裴元绍惊喜交加,憨笑道声”受宠若惊”。
张明轻轻一笑:“然而还有遗漏,别急,稍后再详细告诉你。”接着,他呼出一口气,令裴元绍吓了一跳,但他却没动手惩罚,只是笑笑暂不追究。
然后张明又向马超和庞德揭示道:“选择霸陵作为目的地,其实还有关键因素,请牢牢记住这一点。”他们的神情瞬间紧绷,身体前倾倾听。
张明解释道:“选择霸陵并不仅仅因为其地理位置便利,更重要的是,我希望鲜卑军队能在这里现身!”他说这话时,就像施展兵法般从容不迫:“军事战略上,指挥敌人行动,而不是成为敌人攻势下的被动者,这一点极为重要。”
听到这里,三人深表赞同,不住地点点头。
马超急于想知道答案,急切问道:“不知祖父如何实现这一点?能否为我们指点迷津?”张明笑眯眯地回答:“方法很简单,问你自己,鲜卑为什么南下入侵呢?”马超答道:“无非是抢夺钱财粮草。”
张明赞许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对!所以我采取了这样的策略——让鲜卑人知道我们的军队已在霸陵囤积了大量的物资。
他们必定会来争夺。”
三人恍然大悟他的用意。
此刻探子前来禀报:“报上将军,步度根的军队离霸陵仅有百里,人数众多,多至一人驾驭两匹、甚至是三匹马,估计一个时辰内便会抵达!”
闻言,张明明白刘老和他的队伍一直追赶不到的原因。”这样他们所夺之财货必然未能带上,可能藏在某些地方,想待攻破后再带回来。”但问题是,他们真的能安然退回吗?
马超紧接着询问:“霸陵平地广阔,而将军麾下多是步兵,即使加上我和庞令明的五千铁骑,恐怕难以抵拦鲜卑人的冲击吧?”张明羽扇微晃,神色却毫不慌乱。
“孟起,不必忧虑,我已经考虑周全。”他回忆起了往事,仿佛在对他们述说着过去的胜利:“昔日在界桥之战,尽管袁绍帐下的鞠义只有八百士兵,却仍挡住了公孙瓒三万铁骑的进攻。
今日我的鹰扬军已扩充至两万人,阻挡鲜卑三万骑兵简直是小菜一碟。”
“以步对骑兵,勇猛与无畏是关键。
你,孟起,庞令明,亲眼看看黄汉升的鹰扬军,将如何挫败步度根三万铁甲骑兵吧!”
听完张明的话,马超和庞德呼吸加深,脸上满是惊愕,他们理解张明是在向他们传达,黄忠的两万鹰扬军实力不亚于当年鞠义八百铁骑。
而面对这些,张明露出冷静而坚定的表情,简短地下达了指令:“汉升已整顿兵马,准备迎战。”鹰扬军的特色是弓箭和强劲的弩箭,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只要守住骑兵冲锋的一刻,便是它们大展神威之时。
转身面对马超和庞德,他严肃地说:“孟起,令明。
你们率所部退至霸陵南方的山坡等候命令。
一旦鲜卑骑兵遇阻,就趁机从敌方阵 ,从内部破坏他们的军阵。”
马超、庞德双肩微耸,双眼迸发出了令人心寒的斗志,他们大声回应:“能!”
望着马超和庞德领军离开的身影,张明显现一抹笑意,仿佛这场战争的结局已在他的算计之中。
当一个小时后,步度根亲率三万鲜卑骑兵冲杀而来,他面对的是无法逃遁的对手,一场胜负在此刻已经注定。
面对列阵整齐、等待他们的鲜卑骑兵,步度根那个面目粗犷、眼神幽暗的领主豪放地大笑着:“哈哈哈,汉人还是如此愚蠢自傲!跟我一起, 所有的汉人,一个不留!等到霸陵的收获,我们就回家了!”
话音刚落,鲜卑的三万骑兵瞬间发力疾驰,犹如雷霆之势直冲汉军防线。
两军之间,迅速只剩两百步的距离。”瞄准!”随着步度根的命令落下,满目都是马背上挺身弯弓,箭簇如林的鲜卑骑士。
紧接着,在双方仅相隔百步时,步度根直接下令道:
“投掷箭矢!!”
瞬间,箭雨如狂,看着近在咫尺的汉军,步度根脸露得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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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密集的箭雨,黄忠毫无惧意。
“举起盾牌!!”
命令一声落,前列两个阵营的士卒迅速行动,首排兵士把大盾举至身前,将其盾缘嵌入土地,随后所有士卒以斜置方式稳住盾牌,肩膀托持并向一侧微倾。
后排部队在第一排的盾牌上叠加大盾,用肩膀共同扛起。
而在每一名射手或弩手周围,都有一个士卒守护并举盾护住他们。
叮叮当当……
这些远从一百步投掷而出的箭支,看上去声势惊人,实际造成的伤害极为有限。
事实证明:
对于射箭,马队的射击范围仅仅限于二十几步,相较于步兵弓箭手的五十步,甚至不如三十步距离的弩兵射程。
但是步度根并不在意实际伤害,只是借此展示骑兵冲锋的威慑力量,并结合马队极远的投掷范围,营造出浩瀚如潮的攻击局面。
在这样的攻势面前,敌人必将惶恐崩溃!这路向南进发以来,他们已非首次与汉军交战,他早已信心满满。
眼前的汉军尽管人数较多且将领稍显年长,本质上并无差异。
当箭矢一轮齐射后,两边相隔拉至五十步之时,步度根的笑容瞬间停滞。
眼前紧密排列的盾墙令他内心涌现不安。
而更为惊奇的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对方弓箭手竟尚未出击,这让他颇感意外。
“收回盾牌!” 黄忠再度指令下达,很快,他注意到前方变化:第二排的盾墙开始收起,第一排继续斜倚,而后跟进的射手站在原地准备,弩手半蹲盾牌之后。
步度根心中猛然一惊,他立刻理解了敌帅的战术策略——要近身肉搏!
“该死!无知的狂妄!” 眼看着双方距离缩至三十步,步度根脸上狰狞的笑容浮现。
“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