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纪尘的船队到达之前一天的事。
东昌府。
装饰豪华的刘泽清府邸之中。
满桌子的珍馐玉食、山珍海味,他都完全没有兴趣。
面色憔悴。
这些天来。
肥肉都下去了很多斤!
好提前应对纪尘大喊“前面肥猪是刘泽清”时先掉点肉一样。
刘泽清坐立不安,睡也睡不着。
“不行!”
他猛地大吼。
这些天。
他做梦都是
朝堂上广传的战绩。
是那些建奴的厉鬼,凄惨的向他哭诉自己的遭遇。
纪尘杀入盛京,展开了骇人听闻的血洗和搜刮。
除了皇室成员与几个特别的。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反抗的,不反抗的都好,全都死了。
有的就这样暴尸荒野。
有的还特别被砍下头颅铸成京观。
还有营口。
据说天上的乌鸦盘旋不断,地上的野狗都吃红了眼。
难道盛京,作为建奴的老巢,兵马不多吗?
孔有德的老巢,兵马也不多吗?
皇太极的支援不多吗?
豪格的支援不够吗?
可谁扛得住纪尘的横扫!
这两座城,这些建奴的皇帝亲王将军、兵马,都没能扛住一天!
和纪尘碰撞,就像鸡蛋碰石头。
他个废物,凭什么去和纪尘斗?
就仗着这东昌府!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待在城里!绝不能待在城里!”
刘泽清连连咆哮。
他决定了。
不等打包全部金银财宝了。
那么大的目标。
那么大的宝藏。
就算真个打包走,纪尘也能追着咬死他!
那就是条疯狗!
逮着一口肉,就连皇太极都得被咬死!
他凭什么活命!
就带走一部分。
这些。
就留给纪尘吧!
刘泽清当即决定下来。
让心腹亲卫打包好一些金银财宝,立刻和他跑路去城外。
这城。
他让给自己的军师去守!
不是会赢吗?
那你赢个给我看看!
“大人!我整理了一下手里的兵马,从其他地方都沿着水路调来了人。城中如今可掏出五万守军!这么富裕的战,我们凭什么输啊!”
他的狗头军师得到这个消息也是惊呆了。
不是!
别个一千人而已?
咱们五万!
还是守城的!
五十倍于敌的兵力守城!
稍微有经验的将领,都会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我们不主动出击,已经是脸都不要了!
你他妈还要逃?
你让我们怎么想?
“讲道理!”
狗头军师忍不住嗤笑。
“纪尘真的会来围城吗?那简直不要太愚蠢........”
可是。
他当即又被刘泽清劈头盖脸一顿怒骂。
“五万很多吗?”
刘泽清郑重其事,望着他,无比自信的说。
“纪尘,是无敌的!因为自己的无敌,他也很狂妄,狂妄的认为世上没人是他和他麾下的对手!”
“具体事例,具体分析!”
“纪尘杀的建奴,没有几十万,也要二十万!咱们最多给他凑个零头!你不走,那你就留着守吧!你能赢,我这总兵给你做!”
“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纪尘连建奴皇帝,皇太极的最精锐部队都能干掉,就你们这群歪瓜裂枣还想赢?”
刘泽清不屑的样子让狗头军师恍惚。
你踏马到底哪方的人啊?
若非这是老大。
他还以为是自家的反贼了。
“我先走了!”
刘泽清心意已决。
这货留着也好。
帮他拖延时间。
带上自己的亲卫们,就要偷偷从南门出城而去。
纪尘要北上献俘。
他就南下逃命。
纪尘坐船,他就走陆路!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如此。
肯定能逃命!
这些天的抑郁不安,都在此刻减轻了很多。
‘你说的!到时可不要后悔。’
狗头军师看着他的背影。
心中不忿!
什么废物!
五十倍于敌的兵力。
你非要守城不主动出击就算了。
你还要跑路!
再弱智的蠢猪也没有你这么弱智!
你也好意思说我们歪瓜裂枣?
跟了你这么个玩意。
真算是老子倒霉!
老子就打给你看看!
老子不仅不守城,还要和那个什么纪尘正面开战!
就让你看看老子是怎么打赢的!
区区一千人而言!
而且根据情报,他们与秦良玉和白莲教打了一战,收俘许多。
现在还得分出人来看俘虏呢。
所以实则,一千人都没有!
而他们五万人!
就算是一人一口水,也能把他们淹死了!
好!
就算纪尘真的很厉害。
他们也还有这么多垛口,敌楼,大炮、弩炮呢。
而东昌府又四面环水,纪尘想分散也没那个地方分散,到时候军阵必然很紧凑。
然后就狠狠的轰击!
饶是纪尘与其部队再怎么勇猛。
总不至于这么多大炮、弩炮、弓箭都打不死他们吧?
狗头军师越想,越是感觉兴奋,畅想着未来,仿佛看到了自己靠着这场胜仗,压制住刘泽清。
自己成为山东真正的总兵!
在山东挥斥方遒,莫敢不从!
最后。
他又微微摇头。
“呵呵,要是这纪尘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撤走了可怎么办?总兵这诺言,可就兑现不了了。”
“他真来的话,我兴许得派只兵马去挑衅勾引一下,让他真以为东昌府是好攻下的。”
...................
偷偷出城的路上。
刘泽清一眼就看上了一个女娃子。
虽然瘦了些,但看着却第一眼就觉得清秀。
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在他府邸不远的地方。
支着影子戏,一个人表演,一个人轻声哼唱。
“白袍——乌甲素包巾!丈八蛇矛——手内握哎~”
虽然豪不专业。
和他见过的真正戏子没得比。
可在小孩的稚气之下,倒也颇有几番风味,对炼铜特攻。
刘泽清本还着急出城的腿,当即迈不动了。
“老爷,您看要不要........”
管家是看得来脸色的,当即询问。
“当然。”
刘泽清淫邪的笑了起来。
这些时日都瘦了多少,总算是能享受享受了。
“那是在府中就做,还是?”
管家又问。
而想到留在城中。
刘泽清身上顿时又打了个冷颤。
“还是先出城吧,带到城外,安全了再吃小孩........”
刘泽清又笑了起来。
这吃。
可不简单。
有多种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