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声音如洪钟大响,郑恭由此悠悠然醒了过来。
茫然的坐起,郑恭双眼无神,怔怔的看着前方,他还未从刚刚被神秘能量改造的极致痛楚的影响下走出来。
“醒来!”
这一声好似当头棒喝,郑恭的意识瞬间集中,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郑恭看了一下四周,脱口而出,他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仅有头顶的一束白光照射下来,将他周身照亮。
“这里是你的内心深处。”说话的人声音无喜无悲,超脱世外,郑恭无法从声音的来源辨别出说话的人在哪里。
“至于我是谁,我们才见过,不是吗?”
此时,郑恭眼前的黑暗被撕破,只见无数青绿色的光点凝聚,一棵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的巨树渐渐出现在了郑恭的眼前,随后在郑恭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极速变小,化作人形。
这人跟郑恭差不多高,一身的白色长袍,长发被他束起,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一个温润书生,气质出尘。
他戴着半脸面具,让郑恭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这并不能影响他心中对眼前之人的第一感觉。
“神树?”
“哈哈,你的取名方式当真独特。”青年摇着头说道,原本无喜无悲的语调里,逐渐有了情绪的温度。
“为啥你们都喜欢带着面具,你是这般,上次那个贱贱的臭家伙也是这般?”
郑恭问出了他心中的第一个问题。
在距离这里无尽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那个被郑恭称作“贱贱的臭家伙”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骂骂咧咧。
“这是为了隐蔽天机,这都是神机令变得,就是当时给你的那块令牌,它有遮蔽的作用,因为某些原因,我们都需要时刻戴着这副面具。”
“对你来说,如果想要藏好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学会去戴上面具,没人能够看透都没法神机令面具下的真容。”
“那神树你怎么会来的,还是出现在了我的内心世界中?”
“这得从你说起了。”
“我?”郑恭对于神树的回答很是疑惑。
“没错,只因为你是应劫之人。”
“应劫之人?是因为我作为古林族的转世,承受古林族的种族诅咒吗?”郑恭说着,他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准的。
“是,又不是。”神树摇了摇头,“准确来说,在你没有被我唤到大世界的之前,那个饱受折磨的你的确是古林族上一代月的转世之人,但是等你再次回到自己世界苏醒的时候,古林族的上一代月,已经应了自己的劫难死去了,只不过属于他的灵魂以纯粹能量的形式与你的灵魂相融合,如今的你,古林族只是你的一小部分,你应的劫,要比这个大的很多。”
“世界轮回,万古不变,而你会是那个带来改变的人,知道吗,你与我,缘来已久。”
“更深入的解释,不该是当下的你所知道,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晓了。”
郑恭听得似懂非懂,他迟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那颗果实,是我一部分能力的具象,它们可以算是独立的一个存在,类似于新生命,所以它们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缘,而选择你的缘,是我的不朽之躯。”
“当初你刚结束古林族的诅咒的折磨,因此身躯羸弱承受不住彻底的改变,为了你不会倒霉的被能量冲死,当时在简单强化身体之后,它内部剩下的所有规则之力,也就是被你取名神秘能量的存在,都潜藏了起来,规划在潜移默化中帮你的身体完成蜕变。”
“只是后来你的情绪长时间剧烈波动规则之力受到了影响,于是它们重新开始了当时并没有完成的洗礼,幸好在这之前你凭借本能吸收了一颗宝珠,你的身体条件达到了洗礼的最低要求,在你熬过所有的改完以后,如今的你已经拥有了我的不朽之躯,相信我,这种感觉超级棒的。”
“不过,如今的你并没有能够掌控这副肉身的能力,你现在就好比是个得到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你拥有了,但它不适合你。除此之外,不朽之躯的规则高度已经超过了你在的世界能够承受的规则极限,如果你没法将它掌握,那么只需要有半点气机泄露,迎接你的就是世界破碎,而你会被放逐大世界,迎接最后的意识的消亡。”
郑恭被神树的描述吓住了,他不敢去想象,才经受了那般非人痛楚的他低下了头。
“没事的,我不是来了吗?”神树感受到了郑恭的情绪,出言安抚。
“只要你点头,我便传你无上修炼之法,你将会成为这座世界的神,届时再努力一点,大世界中也将有你一席之地,你要付出的,不过是那些可笑的世俗羁绊罢了。”
未曾想,这会儿的神树突然话语一冷,悠悠道来。
郑恭如遭雷击,他感觉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原本郑恭以为自己多年重病卧床,受尽了苦难,幸好亲人的不放弃,他等到了苦尽甘来,时来运转,如果未来没有这些,只要他还拥有如今平平淡淡的生活,他也觉得是可以的。
“为什么,我等到的,是这般的未来。”
郑恭喃喃,他有一口气,正在慢慢散去。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光明未来,那可是放在以前挠破脑袋都想不到的未来,一边是一直都不曾变过的结局。
“你自以为珍重的羁绊,不过是一个笑话,仅仅几十年的岁月,怎么比得过未来的不朽。”
“你可知晓?”见郑恭仍然没有做出决定,神树失去了耐心,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郑恭只觉得似乎有一个巨人按住了自己,一股无形的巨力作用在了他身上,他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你可知晓!”
见郑恭还是没有回答,神树声音里的冰冷让郑恭如坠极寒之地,可郑恭就是咬着牙死扛着,哪怕他都听到了自己身上瘆人的骨头摩擦声。
“我不知晓!”
压抑到了极致的郑恭,他终于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情绪终于得到了爆发,他大声喊道,撕心力竭。
“我不知晓,我不认,我已经迈过了那个必死的坎,谁也别想再安排我!”
“哦?不认,那可就是死了,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狗。”神树慵懒的向后仰去,就好像在他身后有着一张斜竖着的床一般撑着他,他的语调带着笑意,却冷意接近实质,让郑恭感受到了刺痛,这时的神树,更像是个肆意玩弄他人性命的掌权者,高高在上。
郑恭没有回答,他只是摆出了战斗的姿态,眼神坚定,用行为表达了自己的决定。
场中陷入了死寂,两人都没动,可是无形的气机一直在碰撞着,郑恭的杀意,犹如怒海上的一叶扁舟,被神树肆意的蹂躏着,险象环生,但依旧坚持着,与这庞然大物角力。
字字铿锵,郑恭明白了自己所要,如果得不到,那就不要了。
突然,神树又变了,他突然仰着头哈哈大笑,笑声是那么的畅快。
郑恭身上的所有压力瞬间消失,但他不敢放松,仍然戒备着。
神树笑了很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只见他先是站直了身子,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就那么大马金刀虚坐了下去,仿佛坐在一张王座之上。
“郑恭,在这心神世界,你跪地三叩,我传你修行之术,此后你当如此,与天争与地争,本该就是你的东西,你就该死死的攥住,不放丝毫!”
此刻神树的话,郑恭哪还不懂?他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欣喜,直接跪地,就是“咚咚咚”三声响头。
耳边传来了神树爽朗的笑声,当郑恭起身时,只看到了对方逐渐散去的身影。
哪怕神树戴着面具,郑恭依旧能够感受到,对方在笑。
神树就此消失,郑恭郑重的俯身鞠躬,随后闭上了双眼,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脑海中多出来的大片信息,那是神树留下的修炼法门。
仔细的读完,郑恭了然一切,他心意一动,消失在了原地,他该真正的醒来了。
外界,躺在路边一动不动的郑恭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异象已经消失,一切仿佛是重回平静。
郑恭此时心田一片阳光,从现在开始,他将真正开始属于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