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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气歌”确实不是歌,但也不是一般的武功。

普通的武功,都有运行真气的法门,而“正气歌”没有。

通篇文字,皆为深奥的理论,并无经脉、真气字样儿。

与“先天罡气”的图谱、口诀有很大区别。

叶丰翻看了一会儿,字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阿浪解释道:“正气歌不同于寻常武学,它是通过身体和心境沟通天地之间至刚至阳之气的武学。这可是神皇赐予的我们家族的最高武学,你要好好修炼,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叶丰赶忙拒绝:“这个东西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阿浪笑道:“正气歌是珍贵,不过我乐正家从不吝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修炼正气歌,必须得心怀正气才行。如果是奸邪之辈,到死也不可能练成。我们家非但不吝啬,反倒巴不得全天下人人都能修炼,那天下就清朗了啊!”

叶丰惊讶的道:“还有这样的武学?”

“武功的类型多了,有正气歌也有邪气歌,所以说你的见识太少,需要登上更大的舞台看更大的世界领略更多的风采。收下,喝酒,不醉不归。”

叶丰见他是诚心送给自己,当即便收了下来,为了感谢阿浪,自然也要陪他大喝特喝。

结果就是阿浪再次酩酊大醉,叶丰起码还有点清醒,也还能走路。

所以今天的酒钱,自然又要他出了。

酒楼帮忙把叶丰和阿浪送到营地,叶丰去自己帐篷,取了最后的十两银子交给随行的店小二,这才背着阿浪进去营地。

阿浪住在天龙战舰上,叶丰没资格上船,只能把他交给船上下来的人。

回到帐篷,叶丰便迫不及待翻看那本《正气歌》。

叶丰看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加之多喝几杯,没看几页昏沉沉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天龙战舰上。

阿浪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他推开扶着他的人,问道:“殿下可曾回来?”

“回浪少爷,殿下正在舱室休息。”

“你们退下吧。”

阿浪径直来到天龙战舰主帅的豪华舱室,守卫见他来,竟不用通传直接打开了房门,四皇子正坐在桌旁看书,见他进来便笑道:“又喝酒了?”

“你知道的,我喝酒就跟喝水一样。”阿浪笑着抱拳道:“参见殿下。”

“行了,快来坐下。”

四皇子完全没有在外的倨傲,相反还很亲切。

他亲手为阿浪倒了一碗茶水,阿浪也不客气,一饮而尽。

四皇子问道:“又是和那个边军一起出去的?”

“殿下,我有个新的想法。”阿浪眼神恳请往下说,得到四皇子的允许他才继续说道:“神皇不喜欢死士,一旦发现,后果十分严重,可是对殿下来说,死士不能没有。我觉得我们可以组建死士,但这一切和殿下完全没有关系,殿下甚至不用知道死士有多少,实力怎么样,而死士又可以忠心耿耿的为殿下卖命,殿下以为呢?”

“若能如此,自然是好的,但是很难,难!”

“其实不难。”阿浪自信一笑,又倒了一碗茶水喝下。

四皇子顿时明白了:“是那个边军给你的灵感?”

阿浪连连点头:“那小子是个极合适的人选。他身世背景十分干净,是叶家村唯一的幸存者,并无亲属在世。最好的是心思单纯,容易左右。”

四皇子摇头道:“只是背景干净没用。”

“不,殿下,这很有用!此番神朝要对天魁用兵,举国支持,皆因天魁挑衅边关,屠杀我神朝子民,叶家村是天魁神朝屠杀的——吗?”

四皇子眼神一冷,一股冰寒气息瞬间充斥房间,便是阿浪也噤若寒蝉。

“口无遮拦,是罪。”

阿浪恭敬的道:“是。不过殿下,我的意思是,叶丰有充足的理由成立死士谋害朝廷甚至皇家之人。”

四皇子神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些:“说下去。”

“我在边关,与叶丰一见如故,回皇城之时,便将其带走。但我这人心思单纯,比较容易被人蛊惑,是以我并不知道叶丰是在利用我前往皇城。他组织死士,暗杀朝官,是为叶家村复仇,与殿下自然毫无关系。便是他被人抓了,将你我供出,那也是将死的狗胡乱攀咬,与你我无关。”

四皇子忍俊不禁:“你心思单纯?你容易被人蛊惑?”

阿浪也笑道:“可不是嘛。”

四皇子略沉吟,道:“他可有负责死士队的能力?”

“没有。”阿浪回答的倒是干脆,“他武功不入品,心思又单纯,根本就没有管理死士的能力。”

四皇子没有着急说话,他知道阿浪肯定还有得说。

“武功不行可以练,他资质尚可,我今日将正气歌简本给了他,相信用不了几年,他便可以成为合格的武者。至于心思单纯,越单纯越执着,越执着越容易控制,这方面也是可以培养,我在旁稍加引导,便可以让他走上我给他设定的路线。”

四皇子又问道:“他的心性如何?”

“守城战,他第一次上战场,便亲手斩杀敌军三百多人。他能杀人,敢杀人,悍不畏死,正具备作为死士的基本素质。”

四皇子道:“我问的是忠心。”

“殿下根本就不认识他,他是否忠心,重要吗?”阿浪笑道,“他对边军和朝廷都没有什么忠心可言,但他为人正派、意志坚定,且心系百姓,只要我们打着正义和百姓的旗号,便是要他卖命,他也会毫不犹豫——我承认他现在可能还做不到这一步,不过我会让他做到这一步的。”

四皇子点头道:“你的能力我是认可的,你若觉得可行,便放手去做。”

“但我的身份,在边军中可能不太方便。”

四皇子点头道:“两日后,我将亲率大军攻打天魁,走之前我会交代拒魁关守将,让你在这里便宜行事。”

阿浪笑道:“多谢殿下。”

四皇子笑道:“谢什么?今晚有酒宴,你可要陪我出席?”

“我就算了,我还是扮演好闲人浪荡子的角色吧。”

两人相视而笑……

两天后,大军开拔,四皇子亲率数十万大军攻打天魁神朝,边军仍驻守拒魁关,无需出兵跟随——这可是令边军很多人松了口气。

送走四皇子大军后,阿浪更浪了,他三不五时的就会叫上叶丰一起出去。

叶丰是边军,边军是有纪律的,自然不能像他那般随意,然而四皇子走前特地交代边军守将照顾阿浪,守将知道他是乐正家的少爷,也不敢多管。

非但不管,还特地让祝云给叶丰送来五百两纹银,使其好生招待阿浪。

叶丰也越来越喜欢和阿浪一起,他对阿浪是打从心底尊敬。

阿浪多好啊!

心地好,阿浪对战争十分厌恶,对百姓抱有绝对的好意。

每每看到因为战争而颠沛流离的百姓,他便会眼含热泪。

每每看到因战争而残疾的人、因战争而失去的人,他都愤恨不已。

他悲天悯人,怜悯因战争而受苦受难的人。

他大骂朝廷官员腐败,痛斥他们无能,幻想改革变法。

然而他却阻止阿浪给他们银子,救他们之急。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你给他们银子有什么用?只能救他们一时却不能救他们一世,反而可能助长其懒惰之风,结果好心办坏事,害死了他们。”

叶丰不明白,救急为何反而有错了?

阿浪解释道:“你今天给了他们银子,他们就会心存侥幸,会觉得危难之时总会有你这样的人帮忙救济,所以他们不再去努力,只会坐在这里等着天上掉馅饼,可像你这样的好人有几个?他们没有遇到,饿死了,这不就是因为你的好心导致的吗?”

叶丰很是疑惑:“是这样的吗?”

阿浪拍着叶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还年轻,我也年轻,不过我读过的书比你多,见识比你广,这些事情,很复杂的,你不懂。”

叶丰道:“但我娘教我,救急不救穷,还有人力有限,能帮眼前便要去帮助眼前。”

“有用吗?”阿浪反问道,“你眼前那么多人,你帮的完吗?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你的帮忙只能助长个别人的懒惰作风,对整个局势毫无益处!”

叶丰隐约觉得阿浪说得不对,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尤其是阿浪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默认了阿浪的阻止。

“这是朝廷造成的,这是朝廷的责任!你知道吗,如果朝廷对流民有妥善的安置,即使打仗,百姓一样能安稳的活着,可是现在……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个人是不行的,必须要让朝廷做出改变才可以。”

叶丰听得热血沸腾,忙问道:“如何才能让朝廷做出改变?”

阿浪略作沉吟,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人知道,可是我不知道。”

叶丰也很迷茫,阿浪把他引领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很明显,不管是他还是阿浪,都无法明白那个高度。

——起码,叶丰是这么认为的。

阿浪在叶丰最迷茫的时候,为他指出了一条明路。

“想要改变朝廷,你需要两个途径。”

叶丰不想改变朝廷,但他已经很清楚了,想要改变百姓的现状,唯有改变朝廷方才可行——阿浪是这么告诉他的。

“首先你要做官,做大官,或者练武,变强。你做了大官,便有权力可以清除那些神朝蛀虫。你变得强大,即使不当官,也能杀掉那些害群之马!”

叶丰郑重的点头,但又有疑惑:“可是我能当官吗?”

“你性子确实不适合当官,但你可以练武变得强大。这世上有的是与你志同道合的,你们聚在一起,自然可以让朝廷听到你们的声音!”

叶丰十分认可这句话,不过阿浪说这是“首先”,还有“其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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