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站在厅堂外听得仔细,结合自己昨日与父亲母亲说的事,她能猜到这二房是听到她要和离的风声,迫不及待想取代大房了。
不过她刚刚就听丫鬟来报,说蒋文昭是来接她回去的,既是来接她的,她笃定他定然不会在今日就与她和离,肯定会向着她。
她此行回娘家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之前收到父亲的信,得知二房三房欲要争夺家主之位,她想趁着还没和蒋文昭和离,敲打族中人,让他们对父亲兄长客气些。
二个是为了向父兄说明她如今的处境,让父兄趁势私下扩张势力,尽快从白家剥离出来,以后自立门户。
她知道她迟早是要和离的,与如像上一世那般撒泼哭闹被休弃,倒不如提前抽身。
只是她很纳闷,族长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是从哪里来的?二房不至于如此蠢笨,自己伪造一封书信吧?
白宏贵见白岚一个小辈对他如此无礼,当即怒斥道:“你个没教养的,竟敢和长辈这么说话?当初是你自己说的,若是不能嫁到蒋家,甘愿终身不嫁,一辈子效忠白家生意。如今姑爷都追到府上与你和离了,你这下堂妇还有何脸面在这耀武扬威?”
“哦?那敢问二叔,我嫁没嫁过去?”白岚眼睛眯成一条缝,问题直指关键。
白宏贵心里虚了一瞬,故意将声音分贝提高了几度:“嫁是嫁了,但是你若是被和离或者休弃了,就做不得数,大哥理应将家主之位让出!”
蒋文昭这次是彻底听明白了,这事还真和他有关。
看着白岚被这些白家人欺负,他心里就不好受,白岚好歹是他镇国公府独子三媒六聘抬进去的正头娘子,岂能让这些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说出去,怕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坐不住了,打算站起来说两句,冷不丁感觉身后有一双手按住他,不让他站起来。
回头一看,竟是银宝,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跑了过来。
银宝摇摇头,压低声音说:“老爷莫急,大娘子刚刚交代了,且先看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
蒋文昭似笑非笑,朝银宝眨眨眼,这可把银宝羞红了脸。
而他却没在意银宝的样子,只在心里思考他的夫人何时这么聪明了?
他阴恻恻的看着眼前这些人,让他们蹦跶吧,这会儿有多嚣张,一会儿脸就有多痛。
而他蒋文昭可以趁着这一次帮白家大房一把,好让白岚承他一份情。
这么想着,就听白岚一字一句道:“看来二叔窥视这家主之位已久,我这还没和离呢,就巴不得将我们大房赶出去?敢问族长和长老们,你们是否也这么想的?”
长老们之前没少收二房好处,这会儿支支吾吾,只想蒙混过去。
族长是难得的公正之人,发觉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冲动,便干咳了两声:“自然不是,若你与姑爷琴瑟和鸣、恩爱有加,这家主之位自然还是你大房的。”
白宏贵却咄咄逼人:“白岚,你还想狡辩!反正你马上就要被和离,大哥年事已高,你们说再多不过是强弩之末,我丑话说到前头,你们若识趣,就提前将这家主之位让出,若不识趣,就休怪我不顾及手足之情!”
“你……”
白宏富年长,这些年为白家操劳大半辈子,这副身躯早已狼狈不堪,被自己亲弟弟这么一气,竟是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父亲!”
“夫君!”
白岚与白钰一把扶住白宏富,满脸担忧。
白岚咬着牙,恶狠狠看向白宏贵,“就算我父亲年事已高,他也是嫡长子,他膝下还有我四个哥哥正值壮年,二叔既要做到这等份上,那就分家吧!”
这是白岚一早就想好的,与如被二房当做砧板上的咸鱼般吞并,倒不如借势打势,借着蒋文昭撑腰,一鼓作气提前将家分了。
凭借父兄的能力,定能重新闯出一番天地。
白氏族长向来是个搅屎棍,听到白岚这么说,再次拍案,“胡闹!分家此等大事,岂是你一个小辈能做主的,再说姑爷还在这里,这不是让人看笑话。”
族长的本意并不想分家,虽说他偏爱这二房,但他也知道这大房掌家多年,在生意上盘根错综复杂、根基深厚,若是这样分家了,恐怕两败俱伤。
但二房是蠢的,他们一群人见蒋文昭迟迟不帮白岚说话,越发确定两人这是要和离。
“分就分!族长您想,这白岚若是回来了,必定会影响咱们白家待嫁女眷的婚事,若是现在将他们大房分出去,以后就少了很多烦心事。”
他这话算是说到所有人心坎里去了,原本不想掺和的三房一听会影响待嫁女眷,立马跳了出来,“我三房有四个姐儿,可不能被大哥一家拖累的。”
那些不说话的长老,想到自己的孙女、曾孙,也纷纷占二房一头。
白宏贵夫人刘氏更是哭爹喊娘的,“造孽哟,我的桃姐儿正在议亲,这可怎么办哟……”
桃姐儿小小年纪,就茶言茶语,“母亲,桃儿没事的,万不能因为桃儿让大姐姐为难,咱们还是一家团团圆圆的好。”
蒋文昭听得作呕,是不是自古绿茶都是一般货色。
而白岚重活一世,早就在林秋芸那里吃够了亏,如今算是觉醒了斗绿茶的本事。
“二叔你看,不是我不想分家,你自己的宝贝女儿也说了,还是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好。”
族长这才赶紧接过白岚的话茬儿,“对,桃姐儿说的对,还是不分的好。”
白宏贵白了白桃一眼,“你个小贱蹄子瞎说什么呢?你那么喜欢你大姐,倒不如把你分给他们家做女儿得了。”
白桃吃了瘪,这大姐在她心中一直是个草包,好骗得很,怎么如今路数这么古怪?倘若她不和离还好,就算她跟了白岚也是不错的,没准还能得到姐夫的青睐,可如今她都要离开蒋家了,哪里还有她的机会?
倏地,她哭着道:“父亲在说什么,桃儿怎的也是父亲的骨肉,如果父亲执意要分家,桃儿就算再难过也不敢多说一句的呀。”
啧啧!
这茶艺着实牛逼,自古只见过创外人的,连自家亲爹都创的还是第一次见,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