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白岚提点过后。
蒋庭轩便时不时留意着慕昭阁,以及弟弟妹妹的动向。
蒋朝朝偶尔偷偷摸摸给程时予送笔墨砚台,大多是从弟弟这小怨种那里忽悠来的。
蒋庭轩没有阻止,只是暗地里去给白岚讲。
白岚听了也并不生气,只道:“这程时予如今是你父亲的义弟,她做的事情也不算出格,便先随她吧,及笄宴之前,切莫声张,等日后逮着时机,再做打算便好。”
只是白岚心里对程时予却是稍有不满。
因为她觉得程时予既然对朝姐儿无意,又要收她的东西,这人品可见也不咋地。
不过这只是她的想法,因为她并不知晓程时予也被蒙在鼓里。
蒋庭轩应下,按照白岚的指示继续盯着。
而肥皂生意的事,也定下来了。
这些日子,蒋文昭与赵盛一干户部的人,一起对盛京里加盟的商号进行了摸底背调,选出了其中五家,作为第一批售卖肥皂的商人。
白岚父兄一家子是首选。
总共二十处地段,分了十二处给白家。
其余的八家,五处分的名额给了皇室子弟贝亲王,三处分别给了贝亲王麾下的黄家、刘家,还有一处给了一个还没什么名气的公孙家。
贝亲王对此无异议,因为他现在并不觉得这肥皂生意有多好,心里只想着随意试试水。
而且这开肥皂铺子是要交加盟费的,还没挣钱就无故支出一大笔费用,他觉得只有冤大头才会这么做。
在他眼里,这蒋文昭的亲家公一家子,就是十足的蠢蛋。
对于这些店铺,蒋文昭与赵盛商量后,并没有实行统一装修这一条,只由着商家自己来办。
但蒋文昭私下找了白岚父兄一家,并将自己穿越前,对店铺装修的讲解说与他们来听。
他说的东西很新颖,但白家人能做盐商,眼光总是毒辣的。
一下子便接受了蒋文昭的提议。
十二家店铺,全部同意重新装修,做成了一种风格。
而管事人,同时选了三家,便是荣盛、福德、喜来三家,一家分管四个铺子。
按照蒋文昭的话说,便是“有竞争才有动力。”
从前白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每门生意是哪家管,之后便一直是那一家管。
而现在,一个肥皂生意,竟是分了三家。
荣盛和李福德家都没异议,只有白喜来家不悦,跳出来问白岚为什么分三家管,还说白岚不会做生意,一门生意三家管容易出问题。
白岚不予理会,把锅悄悄甩到了蒋文昭头上。
淡淡道:“这是我家官人出的主意,他说了,这些店铺都是独立存在的,若是几家一起管事,就有了自家内里的竞争,这样生意才会越做越好,喜来家的,你们若是觉得不妥可以不做,或者去找我家官人说道说道。
反正这生意是他找来的,都由他说了算。”
白喜来原是不服气的,但一听是姑爷说的,顿时就怂了,也没敢去找蒋文昭。
他家一向会审时度势,面对国公府这个大靠山,多半是不愿意得罪的。
毕竟现在还有三家铺子可以做,万一闹翻了,恐怕不仅肥皂生意做不了,连原本的客栈生意也要换人。
所以他们忍了下来,自认为凭借他喜来家的本事,定能艳压一头其余两家。
到时候,恐怕白家大房还要来求着他们接下其余八房。
这个问题迎刃而解,装修队很快便进了场。
蒋文昭也算能歇歇了。
但白岚仍旧忙得不可开交。
蒋朝朝即将及笄,她得趁着这段时间准备宴席,还要给蒋朝朝和蒋莹莹准备及笄礼要用的东西。
这日,白岚打算带着蒋朝朝和蒋莹莹,去父兄的布匹铺子。
她原本是可以带着她们去九货铺的,但九货铺成衣不仅贵,衣服还不是量身定做的,就算可以量身定做,也要多花些银子。
带着蒋莹莹,她自是不愿意花自个儿钱。
考虑到府中预算有限,她便带她们去了父兄的布匹铺子。
想着若是姐儿俩衣服在及笄宴上大放异彩,也能为父兄招揽些生意。
这样既能节省开销,又能照顾父兄生意,简直是一举两得。
可这事传到盛氏耳里,就变成白岚苛刻子女,及笄礼不愿多花钱,还想着为母家谋福利。
盛氏许久不管家,听了这话震怒了。
“给我把那黑心的毒妇叫过来!”
白岚带着她俩都快到铺子里了,硬是被小厮跑来,半路拦了下来、
“大娘子,老夫人让您回去一趟。”
白岚不明情况,问道:“这么着急?这都约好了裁缝,今日买了布匹裁缝当场就要给量尺寸的。”
无奈,母亲命不可违。
白岚只好吩咐银宝跑腿,让裁缝先回去,改日再量尺寸。
自己则匆匆回了府。
清幽阁内。
盛氏正襟危坐,气得脸都红了,“你个毒妇,自己的嫡女庶女及笄礼,居然连套成衣都不给买。”
白岚一愣,这盛氏何时管过这些事?
况且她要去父兄布匹店的事,只有兰花苑和慕昭阁的人,以及来串门的安小娘知道。
兰花苑的下人和安小娘,她自是信得过的。
那问题必定出在慕昭阁里!
前一日,她特意派人去打过招呼,让蒋莹莹空出时间来,明日带她们置办行头。
她冷不丁看向蒋莹莹,蒋莹莹一副毫不知情的样。
她心想,莹姐儿不过是个小女孩,不可能有这番城府。
于是她便把矛头指向了秦礵。
哼~
这秦礵,上次的事还没吃够教训?!
这才没几日,又蹦跶起来了。
白岚自是不会惯着她,面上恭顺屈膝,学着曾经的林秋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道:“母亲这是何意?儿媳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蒋家呀!
朝姐儿和莹姐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特别是朝姐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怎么可能不想给她们置办成衣?
奈何如今府里入不敷出,母亲您是知道的呀!我总不能为了自己孩子的及笄礼,让府里上百号人跟着喝西北风吧?呜呜……”
白岚说着,还想挤出两滴眼泪。
但奈何她实在没这天赋,挤了半天,只能用手帕掩面,遮住自己想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