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安小娘话锋一转。
“但是,我瞅见秦小娘还关了门,也不知是要说什么重要事。”
这话是白岚教她的。
白岚告诉她,若是这事闹起来了,让她不要意气用事,说自己听见了。
那样不仅让人知道她会听墙根,还把她自己也给牵连进去。
白岚还告诉她,也不知道这事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老爷又会怎么处置,恐怕最后也是要被禁足扣月钱的,她还有贤哥要照顾,一定记得把自己撇清咯。
秦礵脸刷的白了。
这次是真白,只是被她的病人妆容盖住了。
“你、你就是故意的,因为前几日与我结了梁子,所以才做假证。”
“哦?我有说听见什么了么?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总不能我看见你去了,还撒谎说没看见吧?莫不是秦小娘真的说了什么,这才心虚,觉得我是在污蔑你?”
秦礵被绕进去了,她头一次发现安小娘这软柿子这么能说。
一时间有些语塞,“你、你胡说!”
虞小娘见秦礵吃瘪,心里暗自叫爽。
蒋文昭头疼不已,光凭这些,也证明不了什么。
但是他不想再被这些女人围着打转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好多女人,他是真受不了。
于是他不再追究源头,怒吼道:“都行了,给我闭嘴!”
而后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娘们,厉声道:“你们几个,全给我去庄子上待着去!”
跪在地上的几人一听,顿时慌了。
哭喊着:“老爷饶命,大娘子饶命呐……”
蒋文昭不予理会,威胁道:“若是不去,我便给你们一纸休书,从此府里也就安宁了。”
虞小娘原本哭天喊地的,听蒋文昭说要休妻,顿时歇了声气,只恶狠狠的盯着秦礵,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金小娘最冤,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知道这事时关起门来幸灾乐祸了一番。
她信佛,这会儿没想着怪别人,就觉得是自己幸灾乐祸的报应。
唐小娘和另外一个,心里多半有些虚,也便不再吭声。
唯独秦礵,她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很清楚去庄子上意味着什么……
与宫里嫔妃被打入冷宫差不多,而且那庄子上生活疾苦,讲究一个自给自足,但凡庄子上的人都得干农活,不仅没有月银,每年的收成还得被府里收走大部分。
她之前管家的时候去看过一趟。
遇到收成不好时,那些婆子丫鬟被饿得骨瘦如柴,一个个都黑漆漆的。
想到这些,她忽的后悔与白岚作对了。
佯装吐了一口血,晕倒在地。
她的样子太逼真,吓得盛氏心口一震,“昭儿,这秦小娘还病着,要不就不要送她去庄子上了?”
蒋文昭怀疑她是装的,但他连求证都懒得求证,冷着脸道:“正是因为病了,所以要送到庄子上养病,以免病气过给府里孩儿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送过去!”
“子佩,让人把秦小娘抬回去,两个时辰不醒,便找个擅长扎银针的大夫来瞧瞧。”
“是!”子佩招呼几个小厮,利索的将人抬了下去。
其余四个小娘也被哭天喊地的拖了下去。
秦礵心里又气又恨,可这会儿她装晕呢,总不好立刻便醒过来。
等小厮将她抬回慕昭阁时,她发髻散乱,连衣裳都松松垮垮的,春光乍现一片。
这恐怕是她这辈子最耻辱的一天吧。
对于蒋文昭这处理的方法,白岚不得不佩服。
整整五个小娘,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不愧是负心汉、死渣男,一点儿不顾自己女人死活的。
她嘲讽道:“老爷真是狠心呐,都是你自个儿哭喊着抬进府里的小娘,就这么送走了,保不齐哪天就是我了。”
咯噔~
蒋文昭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与夫人一起过些安生日子,而且,她们本就诋毁夫人了,受点儿惩罚也是应该的。”
“哼~”白岚不太想搭理他,心里闷得慌。
蒋文昭有些不知所措,瞧见安小娘没被拖下去,便道:“你要自己去还是让人拖走?”
安小娘一愣:“我也要去?”
盛氏也觉得不可置信,她儿子莫不是疯了?瞧这样是想把所有小娘都打发走?
白岚忙护住安小娘,“安妹妹就不必了吧?这事与她无关,况且她还要照顾贤哥儿。”
蒋文昭对安小娘印象还算不差,平日里瞧着她和白岚关系也好。
便道:“罢了,那便听夫人的。”
话了还朝安小娘补了一句:“若是不安分,那也是你的下场。”
安小娘生气极了,心里骂了蒋文昭八百遍疯狗,而后白了他一眼,愤怒转身而去。
心想大娘子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死渣男、负心汉!
打今日起,她要好好爱护自己和贤哥儿,离他越远越好!
蒋文昭原本还想让盛氏也把刚刚他说给安小娘的话带给青禾,可对上盛氏有几分怒气的眼眸,他有些怂了。
大概这就是血脉压制。
恭敬道:“母亲放心,青禾从不出来蹦跶,儿子自会将她当做妹妹一样养着。”
盛氏想到当初青禾的遭遇,心底既愧疚又疼惜,冷哼了一声:“知道便好!你若敢动青禾,我就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说罢,盛氏气冲冲的回了院子。
白岚无奈摇头,“老爷还是悠着些吧,抬进来那会儿恨不得个个都捧在手心里,玩儿腻了又弃之不顾,若是不能负责到底,日后还是不要再嚯嚯别的姑娘了,我瞧着都心疼。”
说完,白岚也叹息一声离开了。
蒋文昭郁闷……
他做错了什么?
他做这些因为什么她不知道吗?
他明明是在帮这女人扫清障碍,这女人怎就不领情呢?
害~
搞得他像个负心汉似的,现在还人人都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