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便问道:“那你后来可见着他?万一是误会呢?”
安渺却摇摇头。
“原本我也以为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所以我便没真信了那衙役的话,在小店里头等着,说不定他不日便回来了呢?
可我一等就是一个月,音讯全无。
而后有一日,聂大人犒劳手下,便在安渺的小饭馆里头设宴。
聂飞高兴之余便道:“如今冤案已经翻完了,之后还得辛苦各位兄弟,将那些无罪释放之人送回故土。
如今事了,我便不是督察御史了,我已向官家请愿留在南临城,官家已经下旨,由我接任潘大人的县令一职,日后还得仰仗各位兄弟们多多关照。”
一手下忙举杯道:“老大,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如今潘大人走了许久,衙门也无人坐镇,以后有您坐镇,大家伙心里反倒踏实些,总比那随便调一个人来管着我们要强。”
“大家伙说是不是?”
“是是是!”
一群人边喝边笑,安渺却听得不是滋味儿。
等聂飞来结账时,安渺悄悄拉着聂飞又确认了一遍。
“聂大人,方才我听您说,日后这衙门县令便是您了,这可当真?那……那潘大人呢?”
聂飞并不知晓安渺和潘温瑜之间的事,潘温瑜算是闷声大发财的类型。
他如实告知:“这还能有假?官家的圣旨都下来了,至于潘大人,他从前原本就是翰林院的官,听说这次又被调回去了,还升职了呢。
官家爱才,为了不让他劳累,还特意派了人来帮他收拾府里的东西,昨天已经走了,他那府邸我过几天便会搬进去。”
“翰林院的官……哈哈,翰林院的官……”安渺浑浑噩噩的重复着聂飞的话。
聂飞这直男,压根儿没看出安渺的不对劲儿。
还笑着道:“对!没想到吧?谁能想到潘大人从前竟是大官呢?我也没想到。这人嘴紧得很,那是被调到这地方来,只听说他是在盛京犯了错,所以被降官职。
可大家都以为他最多被官降一级,殊不知竟是个五品大员。安老板娘,给你说个桃色趣事。
听说当时潘大人可是官家钦点的探花郎,因为身材样貌出挑,一眼就被公主相中了。按理说,咱们大夏也没有驸马不能为官的律法,只要潘大人肯点头,那他日后定是要辅佐官家左右的人。
可他偏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了这这门婚事,这才惹怒官家来了南临城,你说好笑不好笑,咱官家仁慈,若是私下说,官家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恐怕这潘大人这次回京,是和那位公主看对眼了,怕是好事将近咯。”
聂飞的话犹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割着安渺的心头肉。
第二日,安渺便病倒了。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而后便决定要到盛京去找那负心汉,问问他为什么要负她。
于是,她将小饭馆托给那个跟着他的厨子,布庄就托给客栈的掌柜一同打理,自个儿回了京。
一路上,她茶不思饭不想,为了能早点儿到盛京,时常不睡觉,这才搞成了这般模样。
殊不知来了盛京,她又没有门道,竟是一丁点儿潘温瑜的消息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才找来了蒋家。
一是想看看贤哥儿,二是想让白岚帮着想想办法。
可当然见着白岚和贤哥儿那一刻,她突地又不想找潘温瑜了,她决定日后还是守着贤哥儿过日子吧。
便道:“姐姐,先前你说的认我做干妹子,让我帮着打理程家宅院的事可还作数?”
“作数作数。”白岚高兴还来不及呢,如今那府邸空着,她正愁呢。
安渺思考了一会儿张口:“那我便去帮姐姐打理吧,只要能时常让我见见贤哥儿就行。”
“见贤哥儿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你难道不想再开铺子,做吃食了吗?那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说到这个,安渺眼眸晦暗,“怎么不想,如今手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了,李大厨在南临城做的好好地,也不能把那个铺子卖了吧?况且,我身边已经没有能用的人了。”
白岚思索了一会儿,忽的想起来。
从前程家也是有些铺子的,只是后来被抄家,之前官家在还回来便换了现银子。
而从前程家铺子的那些掌柜和伙计,陆续也找过来问过,说他们可以回来继续帮忙打理铺子。
可程家的铺子早已成了银钱,她已经有很多铺子要打理了,完全没有精力再开新铺子,便给婉拒了,只说若是需要会去寻他们。
如此一来,安渺既然想做生意,她如今又是名义上的程家人,倒不如给她些银钱,让她去做。
这么想着,白岚便道:“妹妹不必担心,你如今也是程家人了,日后还是我娘家人呢。
这钱合该你来处理,你便拿去开铺子,小饭馆也成,酒楼也成,都由你说了算。
至于人手,你更不用担心,今个儿你好好休息,赶明儿我带你去见见程家从前的掌柜和伙计们,这老人用起来可比新人好。
另外,你闲来无事,在生意上有什么想法或是不懂,可以去找金宝,她如今可厉害着呢,不比我差,对你她一定知无不言的。”
白岚都帮她筹划到了这个地步,她再因为脸面不好意,那就是辜负白岚的一片心意了。
所以,安渺点头答应下来。
她决定从今日起,不再想那负心汉,专心搞买卖。
她一定要做出一番天地来,为程家,也是为了她自己和贤哥儿。
这一夜,安渺终于睡了三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只是另一头的那人,却又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