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场依旧顺利。
半月后放榜,蒋庭轩得了会元!
这下蒋府可又热闹了,京中人都说蒋庭烨这是继承了姐夫的衣钵,估计蒋家也要出一个三元及第了。
不少大户人家都悄悄找了媒婆,主动登门找白岚说亲。
白岚挑了两户人家,都是她和盛绮罗瞧上的人家,去问蒋庭烨的意思。
可每次蒋庭烨都给糊弄过去了。
白岚想着这要是强行给蒋庭烨安排一桩婚事,他若不喜欢反倒成了怨偶,便没再强求,只委婉的拒了婚事。
经历过两世,她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办婚姻”这种说法早已不信。
咱讲究的还是一个你情我愿。
蒋文昭亦是如此想,于是夫妻二人倒是在这件事上一致对外。
这“外”指的是盛绮罗。
早在一年前,盛绮罗就已经催着白岚给蒋庭烨定亲了,催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老太太比谁都着急,急得有一段时间一顿都只吃一碗饭。
知道的都说她食欲不好,但不知道的,还说她一个老太太食欲比谁都好。
老太太瞧着这对做父母的不着急,便只能自个儿张罗了。
她逼着蒋堰派人去把之前上门说亲,白岚挑选的那两户人家调查了个底儿朝天。
惊奇的发现,其中门第稍低的那一户人家,竟是当初蒋庭烨“落水”救的那位同窗的嫡亲妹妹。
人长得水灵不说,重点是这几年对蒋庭烨那叫一个痴心。
颇有些当年蒋朝朝追程时予那范儿。
得了~就这个吧!
老太太私下里自己定了这个孙媳妇儿,想着等蒋庭烨殿试后,说什么也要让他娶了这姑娘。
而这姑娘家那头还不知道这事。
姑娘的父亲母亲被白岚委婉拒了婚事后,便让自家闺女歇了这心思。
姑娘死活不愿意,正在家里闹绝食呢,还说此生非蒋庭烨不嫁,气得自家父亲母亲茶不思饭不想。
……
殿试这日,意外来临了。
蒋庭烨没有如众人所所期盼的那般三元及第,只得了个榜眼。
蒋家人对此都很意外,唯独蒋庭烨自个儿一点儿也不意外。
其实呀,他是故意在官家面前露怯的,因为他可不想像程时予那般过着牛马般的日子。
翰林院肯定是要进的,不过他看上的是修撰一职。
官从六品,不高也不低,负责撰写、修订、整理历史文献。
既不需要上早朝,也不会太过忙碌,做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事。
早在殿试前,他就去找了一趟程时予。
得知如今翰林院里比史馆修撰高的职位,就一个侍讲学士。
这职位正是当初成为状元郎的程时予当的职,而后程时予成了翰林院的大学士,掌管整个翰林院后,这职位便一直悬空一人。
他估摸着以官家和蒋家的关系,倘若他得了这个状元郎,便会被补到那个位置上,所以他提前就花了些小心思准备,在殿试这日故意露了怯,然后又想办法圆回来。
由此,他便名正言顺的成了榜眼。
咱就说,从前那个赤城单纯的少年呢?去哪儿了?
只能说,他身体里流着的始终是蒋文昭这老阴毕的血,越长越歪也在意料之中。
亏得他的嫡姐蒋朝朝还费尽心思给他做了一套状元郎穿的官服,托德顺公公带进了宫。
没曾想最后穿到了别人身上。
从宫里出来,殿试前三按照惯例穿上官服,头上戴花,骑在马上开始游街。
有了上一届游街的经典旧事,官家这次特意增派了保护他们的侍卫,一出宫就把他们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蒋庭烨是榜眼,自然是在中间,前头还有个状元郎挡着,这就更加安全了。
那些疯狂的女子闯不进来,便爬到街边的高楼上,一个劲儿朝着三人丢手帕、荷包、绣球。
蒋庭烨是真不解风情呐,硬生生没瞧任何人一眼。
队伍走到喜来客栈前时,白岚和白家的几个舅母齐齐朝他招手喊他,他才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就是这一个微笑,让那些原本只关注状元郎的姑娘家,注意力全转移到了他身上。
趁着他下马给白岚跪拜之时,便一拥而上。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喜来客栈二楼最佳位置上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老远就一直盯着蒋庭烨了。
这下瞧见那些如狼似虎的姑娘纷纷给他投怀送抱,这目光的主人也慌了,勾着身子就往下看。
殊不知身后人太过热情,一下子便将她挤了下来。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周围人纷纷被吓得退避三舍,生怕被掉下来的人砸中。
说时迟那时快,蒋庭烨眉头微蹙间,已是一个垫脚飞身起来稳稳接住了这姑娘。
二人落地之时,周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
无数少女心碎了一地……
白岚则是双眼炯炯有神,盯着蒋庭烨怀里的姑娘,开心到差点儿跳起来。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之前被她婉拒的那户人家的嫡幼女?
也是婆母盛绮罗十分喜欢的那姑娘。
看来这下又有戏了,白岚暗笑……
就在白岚雀跃之时,蒋庭烨居然双手一松。
“哎哟~”
姑娘屁股着地,发出一声娇俏可爱的声音。
蒋庭烨皱眉,一句话也没说,轻盈翻身上了马。
姑娘看着无情的蒋庭烨,心里委屈极了,用帕子捂着脸轻声抽泣起来。
见状,白岚胸口腾起几分怒意。
这臭小子怎么回事?平日里她可不是这么教导的。
一个健步上前,白岚便拽着自家儿子脚脖子,将他拽下了马。
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收拾。
“我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人家姑娘?人家姑娘身子都被你碰了,清白也毁了,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就走?
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叫人失望。”
蒋庭烨愣在原地,算起来这十六年多,他印象里白岚可从未揍过他,今个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还是他穿着官服游街的时候。
可这又能怎么着?
白岚是他的母亲,他难不成还能还手?只能就这么涨红了脸受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