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这两道挺拔峻逸的身影,一个是君东辰,一个是欧阳典。
看到钟灵毓看向自己这边,君东辰有点不好意思得说道。
“灵毓,虽然我没有武艺,但我箭术还可以,就也想来帮帮忙。”
君东辰说完露出了身后的弓箭。
钟灵毓又转向看着欧阳典问道,“那你呢,不是应该在营帐好好休息吗?”
欧阳典眼神坚定,“灵毓妹妹,让我一同去吧,何其的伤我也有责任,不出一份力我心中难安啊!”
天色已经不早,日头马上就要沉下山去。
钟灵毓没时间再安排他们二人,一挥马鞭,率先出发。
六个人步调一致,策马奔腾,向夜色逐渐浓稠的丛林深处进发。
……
钟灵毓除了诗词歌赋外,还学过打马球,所以骑术还算熟练。
剩下的公子哥和江湖儿女自是不在话下。
唯有君东辰骑在马上身形僵硬,有点跟不上大家的速度。
钟灵毓见此,知道君东辰作为一名不受宠的皇子,练习骑术的机会不多。
于是就慢下速度跟在君东辰身旁,贴心提示道。
“东辰,你微微弓下上半身,腿部放松,不要让马感觉你太用力。”
“握紧缰绳,身体随着马的步伐上下,这样避免你大腿受伤。”
君东辰本来还为自己拖慢了速度懊恼不已,但钟灵毓竟然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耐心指导自己骑马。
他的心田仿佛被热流滋润,雀跃不已。
他本就是天资聪颖之人,按照钟灵毓指教的方法调整,骑马果然轻松了许多。
渐渐得也掌握了窍门,跟上了大家的速度。
陈飞和欧阳典开始对君东辰拖慢速度有点不快,见此情况也眉头一松,继续专心策马前行。
……
一行六人翻山越岭,行进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在目的地附近停了下来。
冷月仔细观察后告知钟灵毓,“灵毓,这里应该就是何其当时被发现的地方了,咱们怎么办?”
钟灵毓映着月光,只能大约判断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处小山坳,地势还算平坦。
“咱们先行下马,点火把,两人一组,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植物。”
“尤其是颜色艳丽或长相奇特的品种。”
药王笔记里记载,能解蛇毒的药材一般长相都比较奇特,不是随处可见的常见花草。
且颜色艳丽,一般也含有毒性。
几人听了钟灵毓的话,都下马点燃火把,结伴开始寻找。
因陈飞和欧阳典不会武功且阅历浅,所以清风和陈飞一组,冷月和欧阳典一组。
剩下的君东辰和钟灵毓一组。
三组人自发现何其的地方散开,朝着三个方向开始寻找。
……
于此同时,御医署的营帐内。
何其的母亲胡氏哭成了泪人,她一边握着儿子的手一边哭诉。
“我可怜的孩子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娘恨不得代你受罪,只要你平安,哪怕要了娘这条命都可以啊!”
站在一旁的何文进心中也是一片惨然,但还是强忍悲痛,问自己儿子。
“儿啊,御医说腿和命只能保一个,要早做决定,否则到了明日破晓,就无力回天了,你怎么想?”
何其此时除了躺在床上默默流泪,什么都不想说。
他怎么想?
他不想死,可他也不想成为一个断了半条腿的人,以后苟延残喘、没有尊严得活着。
他好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欧阳典的话。
若是当初有钟大人阻拦,他不过是少打一次猎而已,也不至于面临现在的生死危机。
腿部的知觉已经慢慢丧失,他知道这是毒液蔓延的结果。
胡氏见儿子如同丢了魂一般,只知道默默流泪,心都要碎了。
她发疯一般转身捶打着何文进,嘴里声嘶力竭得喊着。
“都怪你!都怪你无能!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一个小小的蛇毒,竟然要我儿搭上性命,要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说完胡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不止。
凄厉的声音显示着一个母亲的绝望和不甘。
而在场的孙御医和田御医都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自责。
就在这时,欧阳中兴掀开营帐的门帘进来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个个都哭丧着脸?”
胡氏听到,一个翻身坐起来,冲到欧阳中兴的跟前,踮起脚尖一把抓住欧阳中兴的领子,把他强拖到何其床榻前。
“你看!你看看我儿子成什么样了!你还敢这样说话,我儿子的腿都要保不住了!!”
冯氏说完又哭嚎了起来。
比起要命,他们心中都认定,这腿是绝对保不住了。
截肢在所难免。
何文进无奈上前,给欧阳中兴赔不是。
“欧阳兄见谅,内人是太过伤心才会这么失礼,犬子的腿……唉……”
何文进此时也再也忍不住,转身擦了擦眼泪。
田若青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可估摸了一下时辰,确实得早做打算了。
于是上前问道,“何尚书,何夫人,何公子,时间不早了,希望你们早做决断,若要准备腿部截断之术,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这腿部截断也是个风险很大的治疗,一不小心就可能出意外,所以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
还要先把何公子转移到提前准备的净室中去。
就在此时,床上的何其突然大吼起来。
“我不要做个断腿的废人!让我死了算了!”
何其说完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何文进和胡氏一同上前抱着儿子,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见此情况,欧阳中兴也心中酸楚。
都是为人父母,他十分理解何文进夫妇的心情。
他转头看向田御医,开口说道。
“田御医,不知能否多等一会儿?钟家姑娘已经带人入山去找解药了,要是能找到,这腿不就保住了吗。”
田御医问道,“可是钟灵毓?”
难不成钟灵毓的师承对解这蛇毒有更好的办法?
一旁的孙应学听到了,不屑一笑,接过话头。
“这钟小姐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从未见过的毒蛇,如此霸道的毒性,此时若药王在此,还应有几分把握,她一个没学过几天医术的人,碰巧会认个毒药,就真以为自己能解天下之毒了?”
“这要是因为等她,最后让何公子枉送了性命,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