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君震听过几封奏报后简单吩咐下去后,就习惯性地问道。
“可还有其他事要奏?”
官员们此刻都状态稀松,准备随时可以退朝。
此时任同辉踏出队列,沉声道。
“臣有事奏。”
“说。”
君震端起茶盏,准备喝口茶润润喉。
“臣要奏钟云杰之女钟灵毓与民争利,剥削小集村村民,占用良田种药,强买强卖百姓土地,仗势欺人。”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怎么会这样?”
“听说钟尚书的女儿是在捣鼓种药草……”
“任尚书所言不虚的话,那赚的肯定不少……”
“高官之女与民争利,百姓们这么反抗……”
……
听着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君震啪得将茶盏放在桌案上。
顿时鸦雀无声。
他看着钟云杰,平静地问道。
“钟尚书有何辩驳的话?”
钟云杰毫不掩饰自己的白眼,他白了任同辉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臣女种药材是真,压榨百姓是假。”
钟云杰说完这句便开始闭目养神,没有多做解释。
君震点点头,他也相信他从小看大的钟灵毓不是这样的人。
钟云杰的女儿,品性自是一等一的。
任同辉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上前一步激动地说道。
“皇上您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他仗着和您是结拜兄弟,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他的女儿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否则怎么能赚那么多钱,还免费向前线捐赠药材,这都是搜刮对民脂民膏来沽名钓誉啊皇上,皇上明鉴!”
朝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对钟云杰指指点点。
“皇上,钟灵毓绝对没有鱼肉百姓,臣可以担保!”
“皇上,钟灵毓品行高洁,臣也可以担保!”
“皇上,臣也可以担保!”
三位穿飞鹤服的一品大员随即站出队伍,出声支援钟云杰。
在场的官员一看,竟然是礼部、工部、刑部三位尚书。
任同辉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说道。
“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的儿子也入股了,说的话怎么能信!”
此话一出,就像油锅里滴了水,更炸了。
“这是拉帮结派鱼肉百姓呢……”
“四位尚书结伙,难得一见……”
“不会吧,钟尚书和三位尚书为人忠厚,看着不像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我也听说最近的药材价格有几样降价特别多,原来是这个原因……”
君震被朝堂上嗡嗡的议论声吵的头疼,他气沉丹田,吼道。
“都别吵了,成何体统!”
朝臣们顷刻间都噤声了。
君震继续说道,“此事各执一词,待查清后再议,退朝!”
说完君震一甩袖子率先出了金銮殿。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各有心思,即便觉得皇上偏袒钟云杰,也只能私下里说道说道了。
钟云杰给了任同辉一个不屑的眼神,率先走出了金銮殿。
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一路小跑而来的孙禾叫住了去路。
“钟大人,钟大人留步!”
钟云杰一看是郭坤的干儿子,停下脚步,问道。
“有事?”
“小的来传皇上口谕,皇上让您先回家换身轻便的衣服,他老人家半个时辰后南城门口等您。”
钟云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想,不好说。
一个时辰后。
换好便装的钟云杰骑着马来到了南城门口,果然有一辆古朴低调的马车停在那里,车夫是侍卫统领高一舟。
马车周围还有六名孔武有力的护卫。
见钟云杰上前,高一舟下车行礼。
“钟大人,老爷已经在车上等您,请!”
钟云杰翻身下马上了马车,进去就见一身便服的君震端坐在马车中央,一旁还有同样富家翁打扮的吏部尚书任同辉和礼部尚书欧阳中兴。
钟云杰向君震拱手一礼,又和欧阳中兴打了个招呼。
无视任同辉敷衍的行礼动作,直接坐到了君震的右手边。
“你!”
任同辉气急。
君震知道钟云杰记仇的性子,憋着笑咳嗽一声,打岔道。
”出发吧!‘’
马车缓缓移动,慢慢小跑起来。
钟云杰猜测应该是出了城门。
君震见三位尚书端着架子,笑着开口说道。
“下朝了都绷着干什么,这春光正盛,正好踏青,都松快点!”
“大哥说的是,不知我们要去哪里?”
“你个老狐狸,还能猜不出来,到了就知道了。咱们今日只谈民事,没有君臣,谁说漏嘴,问罪。”
钟云杰三人一听,都拱手称是。
马车大概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站定。
君震率先下了马车,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率先向着远处的村庄走去。
“走,一起去看看这大好的田间风光。”
钟云杰三人紧跟其后,高一舟带着护卫一路护卫。
道路阡陌,蜿蜒着一直走向远方。
路旁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在追逐打闹。
君震拦住一个小女孩,和蔼地问道。
“小姑娘,这里可是小集村?”
小女孩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有点怕生得后退了两步。
这时一旁的小男孩上前,将小女孩挡在面前,说道。
“这里是小集村,贵客来这里有何贵干?”
君震听这个小男孩说话颇有章法,饶有兴致地问道。
“小兄弟,你也是这个小集村的人?我们听说这里有培育的药材可以买,价廉质优,可否领我们去看看,我们想购买一些。”
这个小男孩一听,眼睛瞬间亮晶晶的,他骄傲得挺起胸膛,特别神气。
“你找我就对了,这个药材种植就是我爹和钟姐姐一起合作的,我最了解不过了,让我带你们去!”
原来这个小男孩就是谢江的小儿子谢东。
君震笑着点点头,一行人开始跟着谢东的脚步向药田走去。
刚走了一里地,看到有两个衣服打着补丁的男子和一位老者在争吵。
“当初分明就是骗我们的,为什么别人都是以地入股拿分红,我们的就是低价买断,她钟灵毓分明就是欺压百姓,不让我们有活路!”
只见老者皱着眉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任同辉一听,来了精神,他快步上前,问道。
“尔等刚才所说的可是钟尚书的女儿钟灵毓?不知是怎么欺压百姓的?可否给我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