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不仅给了许停奖学金,还免除了她的所有学杂费,就连校服,都是学校出的钱,只要她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三,每个月还给她发两百块的生活补助。
有了这份奖励,许停读书几乎是不需要楚观南花钱了,能减轻楚观南的压力,许停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因为房子离得近,许停没有选择住校,她当然是想有更多时间和楚观南相处,楚观南就更没意见了,他也想亲自照顾许停。
一天傍晚,两人坐在客厅,许停写作业,楚观南整理实验资料,许停突然问了楚观南一个问题。
“楚老师,你说有人能违背人的发展规律吗?”
楚观南摇头,“不能,怎么这么问?”
许停翻看着手上的生物书,认同般的点着头,却并没有回答楚观南的问题,见楚观南又低下头继续工作,许停侧头偷偷打量楚观南。
在楚观南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许停突然放下笔,从地毯上快速的移到楚观南眼前,“楚老师,你违背了。”
楚观南心里一惊,难道许停知道了什么吗?他的眼里有心虚一闪而过。
“楚老师,这都七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过,人,怎么可能不变老呢?”许停凑得极近,近到楚观南都闻到了许停身上清新的茉莉香。
许停自从收到过茉莉花后,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那个味道,洗衣粉要用茉莉花味,擦脸的香香要用茉莉花味,就连卧室里,都一直摆着一束新鲜的茉莉花。
而楚观南送的那一束茉莉,被许停做成干花,保存下来放在了床头。
安静的环境里,只有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许停仰着头望向楚观南,细长的脖子都染上了粉色,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意味在两人之间流转。
楚观南撑在身后的手插进了地毯里,柔软的毛层层叠叠的裹住他的手,而心上,好像也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一层层的裹了个严实。
“许停......”
“楚老师,你为什么,不变老呢?”许停凑得更近了些,清澈的眼神里写着倔强,不依不饶的想要个答案。
楚观南低着头,看着几乎窝进他怀里的人,胸口有些剧烈的起伏着,不知不觉间,许停都长成这么大的姑娘了。
移开眼神,楚观南默默往后挪动,有些事说出口还是太早,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变不变老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也许我就是老得慢的那一类。”
许停耸耸肩有些失望的坐回去,“那楚老师真是幸运,快四十的人了,看着还像二十八九一样。”
楚观南笑着应付过去,幸好,许停没有起疑。
“不要变老,等等我。”许停埋着头看课本,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楚观南说。
“什么?”楚观南没听清。
“没什么,我读题呢,楚老师认真工作吧。”
许停手上拿着课本,哪来的什么读题,这样蹩脚的借口,楚观南却没有胆量戳破,他处在两份感情的极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方面,他关爱着许停,是无关乎男女之间的,单纯的对许停这个孩子的爱。
另一方面,是他压抑不住的深情,随着许停慢慢长大,褪去青春稚嫩的感觉,越来越接近于他心底的许停。
他没有养过孩子,第一个孩子竟然是他变小的妻子,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平衡这种反差极大的感情。
他和许停之间,从来不是用简单的亲人概括的,他们之间,是完全的爱情,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共鸣,是一具身体对另一具身体的渴望,他们看向对方的眼里,永远是溢满爱意和欲望的。
现在让他无欲无求的看着许停长大,渐渐变成他记忆里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折磨,欲望一旦滋生,一旦他萌生想靠近的想法,他又罪恶的想逃。
那件事后,许停好像变得格外爱观察楚观南,为此她还主动提出了打扫卫生,平日里家务都是楚观南全包的,许停借口说就当运动运动,楚观南就随了她。
许停每次拖地,都会观察楚观南掉的头发,看看有没有开始脱发,有没有白头发的存在,一切信息都告诉她,楚老师真的没有变老。
“可是怎么会呢?”许停百思不得其解。
许停学舞蹈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主要是基本功的训练,许停手长腿长,软度也很不错,楚观南跟老师沟通后,把她调进了更高一级的班。
这天下课,楚观南在教室门口等她,但许停迟迟没出来,他只好进去找人。
走到许停班级外,老师刚好从教室里出来,“许停家长,你来的正好,许停来例假了,痛的站不起来,我刚要出来找你呢。”
楚观南在舞蹈班隔壁的健身房办了卡,所以周末都会亲自接送许停上下课,因此老师有事都是直接在大厅里找他。
“好,谢谢啊,我进去看看。”
教室里,许停还穿着舞蹈服,白色的大袜染上了一小片红色。
看到楚观南进来,许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伸手拽着裙边遮挡。
看着许停痛的嘴唇都有些发白,楚观南心里怎么不心疼,此刻也顾不上所谓的保持距离,他只想快点带她回家休息。
楚观南脱下外套盖在许停的腿上,一把将人抱起来往外走去。
许停一惊,这样的接触,从她上初中开始就再也没有了,之前她在学校扭了脚,楚观南都是把她背回去的。
靠在楚观南的胸膛上,耳边是强有力的心跳声,头顶是他温热的呼吸,本来绞痛不已的腹部,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分神,还是因为她的开心,痛感减弱了一些。
但她并没有声张,这样难得的机会,许停不想浪费,自从她慢慢长大,楚观南就连和她牵手都很少了,她上过生理课,也看过班上一些同学偷偷谈恋爱,她当然知道,楚观南避着的是什么。
但她不想,不想变得生疏,不想保持距离,更不想克制感情,楚观南对她,总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但她却没有勇气捅破,捅破的后果,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只能压抑着,仰望着,渴求有一天他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