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乌日娜这么说,景怡噌一声站起来,要拔宝剑。
但他冷静下来,过来安慰乌日娜。
乌日娜扑在景怡的胸膛,流泪了,想哭。
景怡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脑子迅速转动着。
“要是战鹰在就好了。”景怡想,“由战鹰在房外盘旋,谁敢靠近乌日娜的房间?”
景怡开始想念王字猛虎和战鹰他们了。
现在,身边除了乌日娜,就他一个人,难免觉得孤单。
“出去玩吧。”景怡拉着乌日娜出去了。
这个沧州比景怡的封地衡州还大还繁华。
乌日娜没有见过这么琳琅满目的商品,确实感觉很新鲜,暂时把那些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当当当……”鸣锣开道,大家纷纷闪避。
一对一对衙役过去,一八抬大轿走过,后面还跟着一对一对衙役。
乌日娜没见过问:
“大哥哥,这是谁呀?这么威风?”
“是知府大人出行。”旁边有人抢先回答。
“大哥哥,为什么这些官比你还威风啊?”
景怡笑了笑,没说话。
在剌子国,即使大王出行都不会鸣锣开道。
景怡故意让乌日娜玩开心些,反正又不缺几个钱。
本来乌日娜早点几乎没吃,看到大街上卖小吃,就叫景怡买。
凡是乌日娜想吃的,景怡只管掏钱就是了。
早上玩到天黑,回来客栈时,副使们早就站在客栈门前,翘首以盼,等他们回来。
景怡特意看了看,邱英雄不在。
景怡和乌日娜上楼了。
景怡先洗澡睡觉。
乌日娜从大哥哥房间出来,今天玩得太尽兴了,身体出了汗,不舒服,要脱掉衣服洗澡。
但她猛然想起有人偷看的事,又犹豫了。
洗不洗?不洗吧确实难受,洗吧,总觉得有双眼珠子在盯着她,很不舒服。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脱完衣服,把手帕打湿,慢慢擦。
乌日娜正洗得舒畅时,猛听得外面呼斥声。
“休得逃走!”乌日娜听出是熟悉的声音,忙披衣,推开窗页往外看。
屋顶上月光下两个黑影,正在缠斗着。
一个蒙面,但身形似乎熟悉,另一个,不要说,乌日娜知道是大哥哥了。
“大哥哥。”乌日娜呼叫着。
“妹妹,你关窗回去,不要出来。”
两人在屋脊乒乒乓乓打斗,早已经把附近的客房、人家吵醒了,纷纷亮灯,观看。
“邱英雄,乖乖投降吧。”景怡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邱英雄见自己已经暴露,也不再蒙脸了。
他扯下黑布,狞笑着:
“嘿嘿,知道了本爷又何妨,你有这个能耐,只管拿去。”
“邱英雄,怎么是邱英雄?”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乡亲们,你们认识的邱英雄,实际上是一只水獭妖。”景怡大喊,“他骗了你们,实际上通天河上的水怪都是他搞的鬼。”
邱英雄大怒:
“你敢坏我大事。等死吧你。”
“拿出你的本事来。”景怡冷冷说。
这个水獭妖确实本事很大,和景怡缠斗在一起,不知斗了几招,都是难分难解。
这栋房顶斗到那栋房顶,又由这栋斗到那栋,都不分胜负。
景怡的宝剑,对他的武器,已经不占优势了。
天边渐渐白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连知府大人都出来观战。
无数人都在呐喊助威。
很多人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在街道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景怡的副使也出来观战,他们连忙说:“那个少年是好人。”
“你们怎么知道?”
“因为他没穿夜行衣,我认识他。”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有人以为景怡是坏人,但也有人相信景怡的话,认为邱英雄才是坏人。
景怡越战越勇。
邱英雄渐渐力竭,开始怯战了,一边招架一边往通天河那边退。
邱英雄跳下屋顶,在大路上狂奔。
景怡也跳下,追了上去。
早起的渔民,已经准备好了渔船,要出去捞鱼了。
看见两人在追斗,一时呆住了,不知什么情况。
“乡亲们,他不是英雄,实际上他是水妖。”景怡一边缠斗,一边大喊,“他是水獭妖怪,他骗了你们。”
渔民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景怡的话。
“不要信他,他才是坏人,我是你们大英雄。”邱英雄说。
但他实在快顶不住了,一边招架一边退向通天河。
扑腾一声,邱英雄跳入河里了。
一会踏着浪浮了起来,对着岸边的景怡,挑衅大喊:
“我说你,敢下河里来吗?”
景怡确实不敢下河,他水性不太行。
一个人怎么比得过水獭的水性呢?
要是大鼋在就好,它熟悉水性。
景怡念头刚刚转弯,听得河水轰轰响,上游飞速游来一个巨石。
巨石浮在水面,也是奇了怪。
巨石游近,抬起头,说:“主人,我在呢。”
百姓们又听不懂大鼋的话。
“你怎么来了?”
“通天河的上游就是浅大河。”大鼋说,“主人,我听到下游打斗,探头一看,就看到你了,就急忙游了下来。”
景怡大喜,跳上大鼋的背壳。
大鼋向邱英雄游去。
邱英雄大惊,忙念念有词,河水轰轰响,一条巨大的恶蛟浮上来了。
他跳上恶蛟脖子,骑着,指挥着,恶狠狠向大鼋冲来。
一鼋一妖,又在通天河恶斗起来,浪涛一时汹涌澎湃,卷起几十丈高。
大部分人认为邱英雄和恶蛟是一伙的了。
几乎都在狠狠打自己的嘴巴,怎么就相信了他呢!
邱英雄驱使着巨浪向景怡卷过来。
景怡挥起碧泉宝剑,轻轻一劈,把巨浪劈碎。
一鼋一妖恶斗几百招,还是不分胜负。
“主人,他们一蛟一水獭,都熟悉水性,而你不太熟悉水性。”
“除非——”
“除非什么?”景怡挡住水獭的进攻,问道。
“除非你有老祖的避水诀,避水咒语,把河水两边截断,他们就无水可遁走,那就乖乖受擒了。”
一句话提醒了景怡。
他快速在脑海搜索师傅教过的咒语。
有了,记起来了。
他开始念咒语了。
两边河水哗哗哗响,像谁巨大的手把河流截断了一样。
邱英雄骑着恶蛟那里的河水迅速下沉。
邱英雄大惊失色,慌忙往断流壁这边游去,可是刚刚碰到断流,立即被撞回来了。
断流截面如同一块巨石一样坚硬。
景怡念了一段咒语,突然忘记怎么念下去了。
一直在重复着那么几句。
河水又满了起来。
邱英雄哈哈大笑,嘲讽道:
“你这是念什么咒语?学习时又不认真,不记得了?哈哈,再回去你师傅那里学吧。”
景怡念错了一阵,反复念,突然念顺了。
河水又开始沉下去了。
邱英雄惊慌失措。
河水彻底干了,露出了河床。
大鼋向邱英雄爬了过去。
邱英雄不得不拼死一战了。
但恶蛟没了水,挣扎几下就没力气了。
坚硬骑着大鼋,冲过去,几剑就把邱英雄刺倒在地。
邱英雄倒地不起,很快就现出原形,真是一只巨大的水獭。
景怡把恶蛟砍断,又把水獭绑了,叫大鼋驮上岸。
知府大人观看了这一战,心里有底。
立即出安民告示,详细说明了大家信任的邱英雄,实际上是水妖变的,目的是为了收敛钱财。
很快,通天河又风平浪静了。
打鱼的打鱼,渡船的渡船,不用担心恶蛟出来捣乱了。
百姓们欢欣鼓舞,只有那几个商贾不开心了。
现在都可以安全渡河,垄断的生意,变成了人人都可以做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