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献廷也怕失宠似的献计说:“撤藩之事早迟而已,康熙只不是还没找到撤藩的理由和借口,因为朝廷在顺治十八年许三王永镇三藩,如果又由自己开口撤藩,又怕失了信义,这样会使民心倒向我们三藩的,所以一时到也不敢开口。就此机会,我等加紧办自己的事最好!”
吴三桂知道,对于方献廷还不能一推而丢,还得利用,马上接腔说:“若要撤藩,若不撤,这事只在康熙小儿一人心中,不妨用个什么方法再次试探一下。”
吴三桂也沉思了,心中说:“是呀!用什么方法先去试探一下康熙小儿呢?满坐的文武谋士一定有办法的。只是,我不能先听他们的,我要问一问吴世璠,看他有不有一点主意,要想奋六世之余烈,万千古之帝业,必须要选好接继之人和培养接继之人,对吴世璠就不能放松。现在,他在哪儿?在哪儿?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我该去找他回来……”
吴世璠挨了一阵耳光,肺也气炸了。现在,他在灵波阁擂额拍胸痛不欲生,他对着经斋楼喊:“爷爷,醉花是我的,是我的妻!她从订婚说媒那天起就是我的人啦!我要醉花女,你要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醉花女在经斋阁听着吴世璠在叫喊,暗说:“他疯了,吴世璠疯了!他这么公开狂喊乱叫,这不是明明在引杀身之祸吗?如果杀了吴世璠还真令我放松了一口怒气。杀了他,我的仇报了一半。可是,吴世璠死了,谁来杀吴三桂,要让他们互相杀起来,或者爷爷杀了孙子,或者孙子杀了爷爷。我是来报仇的,他们的死不能怪我。我本来是一个纯洁的女人,我一生的想法只是发家创业,用我的聪明去获取财富,用我的财富去帮助别人或养活穷人。我只不过比一般的人长的好看一点,可是你们却贪我的财富,把我的家抢光毁掉,贪我的美色却没安好心。我的聪明不允许我成为一个玩偶供你们淫玩。我有深仇大恨,到如今我还没报了仇,还让你们活着,是因为我也有良心,我发现你们反清复明夺天下,就因这点我打算动摇我那报仇的念头。我认为你们爷孙有志于天下就是好男儿。我在你们爷孙中间的选择是逃避报仇。可是你们真正的大志迟迟不动,反而举止越来越无大志;你们一次又一次地毁掉我的何公馆,还将我爹暗捉在牢中,现在爷孙俩没有人格地对我肉体进行争夺,我成了你们爷孙俩的蹂躏和恣意发泄的宠物。我真该死呀!我居然成了他们色欲的对象。女人的美丽难道只是让权势所玩弄吗?难怪历史上有淫荡的妲妃,有娇冶的西施,有哀怨的王昭君,有令董卓和吕布反目的貂禅。原来这些女人都是被那些权势所玩淫。现在,我替她们好好地想一想,她们原来都是好的女人,在家也受过好的教育,就是因为人长的美丽,有才有艺加聪明却成了那些手握大权大富的臭男人的追求和争斗,将一个良家女人变成了一个玩弄品。遭受到有权有势的男人玩弄和耻辱还要把一个臭的罪名装在她们头上。现在我成了历史臭女人中的一员,不幸的一员了;他们玩弄了我们还不够,还要互相嫉妒和仇恨,结果的最后将我们的人和肉体,将我们的名誉和精神跌摔的粉碎,把我们推向永无反叛的深渊,成为一个永久的牺牲品,一个失败者。世上的男人我现在看清了一半,一旦有钱有权了,他们随之而变,除去了他的真诚,余下是虚荣、负疚、仇恨和嫉妒。他们一旦有钱,有权,有势,就变的不可捉摸,阴森恐怖和自私,他们的神象就如一条蠕动的虫,油腻,令人恶心。我对这样的男人就是一个念头:报仇。我应该学习历史上的女豪杰武则天的毒恨,不能心软,她能把丈夫当傀儡,能把儿子黜废他乡,为什么我却心软,几次可以令他爷孙动刀动枪,我却逃离了。这不行,我要学妲己败纣王的色相,灭了他们的朝政。我要学西施无情无义,为了报仇将吴王推向灭亡。我要学貂蝉离间董卓和吕布。我要让吴三桂和吴世璠互相杀斗,让他们做皇帝的美梦破灭,也要让他的家破人亡。妲己呀!西施呀!我们这些女人多可怜,可是我们都是在经过苦难的折磨中才明白自己的弱点的。过去,我也和历史上所有的美女一样,弱点就是一旦被男人占有,就产生了哀梦的温存,产生了动摇着信念的依赖性。我对贺金声,我那未成婚的郎君,我总想倚靠他那男人的强壮的臂弯将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匝碎,可是这一切都失败了,他现在死活不明,我的希望破灭了,我本想放掉吴三桂和吴世璠的仇恨,可是不行,他们从没有放过我,他们一次一次地糟蹋和毁灭我。我要报仇,不能为情感而感动……”
醉花女又一次踱到窗口,她见吴世璠在那儿痛哭,在嚎叫,在悲哀地朝她的经斋阁伸出双手,她在心中说:“你喊叫吧!喊的再大声些吧!我才不可怜你,你死到临头了。武则天为了自己的目的,她想过她的丈夫可怜吗?想过男人们可怜吗?西施为了报国仇家恨而惜身,吴王不是很爱她吗?难道她的心不曾被吴王的爱感激过吗?一定是感激过,感情过的,只是她心中的大仇不灭,她的肉体虽然被吴王所占有,但她的心是没有被占有过的。我心中只有贺金声,那是谁也占不去了的。吴三桂和吴世璠毁了我和贺金声的姻缘,就为了这一点,我也不应该放掉吴世璠和吴三桂对我造成的大仇大恨。罢了,罢了,不必下必再胡思乱想了。让我来报复他们爷孙俩吧!为他们的动枪动刀,为他们的醋火添一把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