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死亡时间:00012天00时00分00秒】
窗外电闪雷鸣的世界与窗内机器的轰鸣声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年轻人浑身缠满绷带的躺在那里,他英俊潇洒,身体结实,只是,黑色的眼珠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嘴角留下了些许的口水。
在他一旁,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子举着枕头犹豫不决,他的头上也缠着绷带。
终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将枕头放在病床男人的脸上,使劲儿按了下去。
病床上的人发出了激烈的反抗,刚刚包扎好绷带裂开,伤口处的鲜血流了出来,他脚蹬手挠拼命挣扎,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他面前的空气正在急剧减少,绝望的窒息感正逐步吞噬着他。
突然,在黑暗中传来了一束光,一个人毫不犹豫的把他从深不见底的湖底拉了上来。
抱枕头的男人一回头,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正使劲儿抓着他的肩膀。
他感到一阵剧痛,肩膀上就像落下了一只巨大的鹰,鹰爪刺入了他的皮肉。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身后的声音已经充满杀意。
眼看形势不妙,一个翻转,他试图推倒身后的男人。
但身后的男人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拳风夹杂着呼啸声,就像一根粗壮的棒槌,重重打在了他的左肋上。
这疼痛太过剧烈,男人竟然一个踉跄晕了过去......
身后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大才,那个抱枕头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冯平砸了几烟灰缸的走狗刘旭,病床上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遭遇车祸陷入昏迷的林华。
林华在黑暗中就要被唤醒的意识,突然熄灭了。
男人再次醒来时,和林华躺在一样的病床上,他的周围,站着一群穿制服的男人。
张大才熟悉的老吴也在其中。
“姓名!”
“刘旭......”
“年龄!”
“37......”
“听说你刚刚在医院内行凶了,说吧,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老吴中气十足,有种属于这个职业人的威严。
刘旭苦笑着,在脑海中搜索着老吴抛来问题的答案。
“我自己来的,没别的,就是要杀死他!”
“我在问你这么做的目的!”
“目的?呵呵,没什么目的,我自己活腻歪了,想报复北代镇,没什么杀人经验,所以决定随机挑选一个幸运观众......”
“我以为他大概算是个正常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傻子,唉,还没弄死他就被你们抓住了!可惜!可惜啊!”
另一边,张大才也被几人盘问着。
张大才看到了比6分钟更久远的未来,在那个世界里,张大才来到医院床前,众人告知林华突然死亡,病床上,林华枕边散落着大量羽毛,他的脸变成了黑紫色,大张着嘴巴,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不放。
一个身影在更之前从林华病房中走出,他的手中抱着枕头。
张大才赶紧赶到医院,刚进入病房,就看到了这一幕,幸亏来的及时,要不然,林华早已一命呜呼。
“说他行凶,你有什么证据?”对面人问。
“证据?我完整的看到了他行凶的全过程......”
“你周围还有别人吗?”
“那是专为植物人设置的单间,怎么可能有别人!”
“你周围有监控吗?”对面的人又问。
“没有,只有我亲眼看到的情况......”
“哦......”对面的人沉吟半晌,看旁边一个年轻人做完了笔录,他示意张大才可以走了。
张大才一脸茫然,“这么快吗?那刘旭呢?你们不严惩他吗?”
“第一,你周围没有目击证人,第二,病床上的人生命并没有受到什么威胁,直接定罪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只要他真如你所说,他存在蓄意谋杀行为,一定跑不了!放心吧!”听他们这么说,张大才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他起身,离开了这个有些憋闷的地方。
在街上,他又看到一些更加久远的未来。
在梅清荷所在的3号车上,正在偷偷哭泣的她被张大才看到了,她被几个吃完饭不给钱的小青年欺负了,账没结,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下流的言语调戏了她一番。
张大才赶到的时候,正遇到几人耍赖,嘴里吐出各种污言秽语。
他三步并作两步,在关键时刻一脚飞出,踢中其中一人的腹部,又一拳,打在了另外一个小混混的面门,就这么一来一往,三五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张大才捏紧拳头,提起一个人,恶狠狠地说。
“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如果谁敢再来我的地盘儿欺负我的人,你今天的下场就是他们明天的下场!”说罢,一拳接着一拳,打在了带头的小混混头上。
他的脑袋在尘土中弹起又在尘土中落下,随着猛烈的打击,小混混被打的口齿不清,嘴里大口吐着鲜血。
眼看他就要被打死,其余几个纷纷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没命了!”在连连求饶下,张大才才暂时止住了落下的拳头。
梅清荷没想到张大才能这么及时赶来,张大才微微一笑,“小荷妹子,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类似事情的发生!相信我!”
梅清荷从来没见过张大才的这一面,他明明帮了她,在她的心里却仿佛看到张大才心中被解放的野兽。
接着,张大才又对自己所有的车都巡视一遍,回到二店,看到大强正在忙碌。
他靠在门前,随手拿下一瓶酒,咕咚咕咚的喝着。
手背上血红一片。
“打架了?”大强问。
“嗯!”张大才点了点头。
“可以啊,没想到你一个知识分子,竟然也能这么狠,对面的人一定吃了不少亏吧?”
“还好,还好,他差点儿死了!”张大才的口腔里,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了鲜血,鲜血倒灌进白酒瓶里,仿佛在喝着一瓶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