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怪物走后,两人又背起行囊继续出发。
根据地图指示,他们依然在黑圣山的入口处。
刘旭父亲说,村里的采药者比较多,由于经年累月的采,周边稀有草药基本被采完,夫妇俩为找些珍贵的草药越走越远,经验丰富的两人竟然在山林中迷了路。
其实,那时他们已进入黑圣山的腹地,由于这里鲜有人来,果然有很多平时见不到的草药,两人心存侥幸,总觉得还有更好的,于是冒险继续深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更深处的地方,他们终于发现了传说中的“还灵草”。
这深处长着更多更高大的原始植物,那些植物遮天蔽日,使人分辨不出白天和黑夜。
两人顺着刚进山时在大树或是其他地方留下的标记走,越走越不劲儿,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起这黑圣山之所以被称为“禁地”的原因,眼看走不出去,老两口想着大概是命丧山中了。
在最绝望的时候,那些标记似乎发生了改变。
两人印象中没标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标记,而有标记的地方恰恰没有了。
走投无路之际,只得顺着标记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从黑圣山中走出。
走出后,两人想试试这还灵草的效用,期待着传说中的返老还童、永葆青春。
没想到食用之后就发生了后来的结果。
刘旭虽然不如他的父母那样以采药为生,但从小在山中长大的他却很有信心。
他们有现代装备,还有坐骑和猎犬,再加上一些专业知识,他相信找到还灵草只是时间问题。
眼下,他们又看到了空中飞舞的黑色蚊群,这回他都懒得躲,直接掏出发型喷雾一顿疯狂输出。
这些黑色蚊子的智商比城里的蚊子还要高,在三番五次攻击无效后,它们就像放弃了抵抗一样,再也没出现集结成群的情况。
扫清了蚊虫的障碍,两人加快进度,不知不觉已走了多半天有余。
地图显示,前方有一条很深的蓝色粗线,两人以为是河流,在接近过程中,压根没听到什么水流声。
时间已接近傍晚,两人本打算就地休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山里温度骤降,湿度也明显增加。
张大才想起紫袍圣尊对他说出的那句诗:静观云起处,雨润花丛中。
莫非这潮湿的天气便是这还灵草出现的条件?
他边走边看,除了刘旭父亲口中的石崖能对得上,其余都是八竿子打不着,张大才的性子不由得恼怒起来。
“旭哥,按说这还灵草是传说中的灵药,会不会你父母采摘的就是最后一棵?”
听他这么说,刘旭不乐意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不畏风险要和我一起来到这山林?你如果有这样的念头,我看咱们还是尽快返回,我说过,这黑圣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们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现在还仅仅在距离入口处不远的位置,回头还有机会,如果接着往下走,会有怎样的凶险谁都不知道......”
“况且,你放走了山中的怪物,就这么一走了之,是对巫谷人的不尊重!”
张大才看刘旭的脾气上来,他反而更急了,“谁说是我放走的!明明你也参与其中!”
“你!”刘旭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这地图上明明标注着河流,可你看,这附近哪有什么河!别是你走错了路!”
刘旭本来已怒火中烧,但他明白,两个人的生存几率还是大于一个人,若是因为争吵两人分道扬镳,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两人谁也活不了。
“得得得!随你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不和你吵了,进山前的大忌我没有说的完全,所以我不想和你产生争执,眼下,已没有退路!”
说话间,白雪覆盖的林中温度变得更低了,两匹驴子不住的打颤。
原本还能看清的太阳不知何时已隐匿在云中,雨哗哗的下了起来。
这雨也下得诡异,雨水打在身上竟是温暖的感觉,这不符合两人这么多年来接受的教育。
在雨水和雪地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周围渐渐起了雾,雾气从雪地上升腾出来飘荡在了天上,刚开始,张大才以为是天空的蓝色,慢慢观察才发现,升腾起的雾竟然是蓝色的。
两人恍然大悟,地图上标记的蓝色粗线,正是他们看到的景象。
这景象,刘旭也从未看到,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在未知的地方遇到了未知的现象,千万不能好奇,不能凑热闹。
于是他赶紧拉着驴子引着狗,往来时的路走去,张大才眼见如此,也不敢再有什么脾气,赶忙跟着他退后。
蓝色雾气越来越浓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松香味儿。
不久,眼前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幕布。
一头驴子不知为何“啊呜啊呜”的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趁两人没拴紧朝蓝雾走去。
蓝雾不再升腾,也不再流动,就那么停滞在空中。
突然,雾气似乎变淡了,在驴子接触的那一瞬间,雾气就像人为操作一样,迅速下落。
那头鲜活的驴子瞬间变成了一滩血水,地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站住!!”张大才看驴子死了,赶紧跑了过去,刘旭的呼喊终归是晚了一步。
张大才还没接近蓝雾,就感到脚下一阵电流般的刺痛。
一低头,他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已被地上的冰层贯穿,像那只驴子一样,血水直流。
一个吃痛,他坐在了地上,那冰层又将他的臀部贯穿,双手撑地,双手也同样是鲜血直流。
再看地上,哪里是什么冰层,原来是无数细密的蓝色冰针,雨水似乎将它们带到了天上,在冲破蓝雾的那一瞬间,冰针中央产生了巨大的空隙,上面的冰针掉落,所以可怜的驴子才会在一瞬间彻底化为了血水。
就像张大才即将迎来的结果。
刘旭不敢近前,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套索,精准的扔到了他的腰间,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着张大才,那些冰针一根一根的从他身体脱离,那种疼痛感比刚刚还要强烈,他浑身都在冒血,甚至一些冰针还刺入他的脑袋,意识已开始模糊,周围的时间变慢。
停留在他脑海里最后的一丝念头,是自己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