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林华,快救救我哥!”张大才胸口传来一阵猛烈的窒息感,在湖水浮浮沉沉间,他看到一个稚嫩的身体正奋力朝着他游来。
他的身下,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眼睛属于一个微胖的孩子,他的双手打开,整个身体已呈现静止,向着浑浊湖水更深处下沉着。
再看水的上方,那个孩子依旧奋力朝他游来,接着,他伸出双手,死死的搂住张大才,把他从窒息的水面下拉了上来。
周围站着一些围观群众,他们眼神冷漠,没有一个人像这个少年一样游过来。
少年正是林华,林华已高出张大才一头,他看似瘦弱,实则瘦弱的胳膊上满是肌肉。
林华的双脚努力扑腾着,不多时,将张大才连拉带拽的弄到了湖边。
虎子就站在他的脚下,他依旧盯着湖面不放。
但林华浑身已没有一点儿力气,他瘫倒在岸边,大口喘着粗气,小腿因为游泳过度,抽筋不止,腿肚子上一根筋不停地抖动着。
很快,湖面上开来了一艘船,一些专业救援人员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湖水之中,虽然此时湖面已经有些湍急,但他们不顾危险,在水中摸索着。
张行和陈秀莲也从远处赶来,他们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张大才,张大才的胸脯不住的起伏,在吐出好几口水后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看到愣在那里的虎子,张大才瞬间清醒,只见他看到岸边还躺着另一个他。
看向水面中的自己,张大才发现,原来现在的他是虎子。
虎子以非常快的速度迅速长大,视角一转,他已坐在一辆卡车的副驾驶室内。
卡车发出猛烈的灯光,照射着前方的小吃车,小吃车内,是浑身是血,一脸微笑的林华。
张大才的意识依旧留存在虎子的脑袋里,他听到虎子的脑子里出现了邪恶的声音。
“撞死他!撞死他!撞死这个害死我哥哥的人!”
接着,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小吃车以极快的速度滚下山崖。
虎子赶紧从副驾驶室内跳出,站在路边,看着翻滚的小吃车。
在剧烈的翻滚中,小吃车断成了两半,其余一半探出半个身子,正是林华。
林华不可思议的看着虎子,然后陷入了昏迷。
视角一转,虎子已来到一条人流川息的街上,他对面走来那个在副驾驶室内的司机,司机开心的吹着口哨,手中拿着刚买来的蔬菜和水果。
虎子笑嘻嘻的将司机引到一个窄小的巷子中,对司机说,“之前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冯城主说,在你完成任务,杀死林华后,还有一部分钱要给你!”
“哇,冯城主真是这么说?他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司机显得格外开心,他将手中买来的蔬菜水果放到地上,看着虎子从兜里掏东西的动作。
他本以为是一叠厚厚的钞票,没想到逃出来的,是一把尖利的匕首。
司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匕首早已刺入了他的心脏。
一刀接着一刀,就像刺在一大堆棉花之上。
在无比的惊愕中,司机倚在墙上,身体慢慢的滑落下来。
身后,是一大片如红油漆般的血迹。
做完这些后,虎子收起匕首,来到一处破旧的厂房内。
在厂房内,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子,打算自我了断。
他搬来一块儿砖,将绳子缠绕在厂房内的一根房梁之上,试了试绳子的坚韧度,然后就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上面。
踢开脚下的砖块儿,绝望的窒息感传来。
虎子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张大才的意识。
张大才使劲儿在空中蹬踏着,破旧的房梁不停地落下灰尘,灰尘落在他的头上、脸上、眼睛上。
在猛烈的挣扎中,“嘭”的一声,绳子彻底断裂,虎子的身体、张大才的意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小子,大概不知道林华后来痊愈的事情吧!”此时,他的嘴里已是张大才的口吻。
感受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张大才明白,他成功了。
从梅清荷的声音里来到了虎子、张大才、林华童年时共同的回忆,又从回忆中,来到了害林华滚落山崖的那一晚。
或许是心生愧疚,他还跟着虎子来到了司机意外死亡的那一天。
当然,他的死亡或许没有那么意外,虎子为了复仇,司机则纯粹是为了杀人,为了钱,所以,司机罪有应得。
虎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揉了揉眼睛,来到了街上。
他的兜子里刚好有够回北代镇的钱,他踏上一辆大巴车,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回到了北代镇。
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小张小吃店,只见小吃店的周围已没有什么人,店内大火灼烧的痕迹依然存在。
外面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哎哎哎!!看看是谁回来了!!!”大强看到虎子回来,激动地朝店里喊着。
不一会儿,梅清荷、林华、刘旭等人都从店里走了出来。
“我去,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大强关切的拍着虎子的肩膀。
虎子满怀愧疚的看向林华,没想到,林华没有想象中那般剧烈的反应,他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热情的看着虎子。
“林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张大才!”虎子淡定的说。
周围一片哗然,“兄弟,你傻了吧?你是虎子,如假包换的虎子啊!”大强猛烈的拍着他说。
“这个事情,说来有些蹊跷,但我真是张大才!”
“之前的小张小吃摊突然燃起了大火,我当时正待在店里,我想往出跑,但火势太过猛烈,在浓烟滚滚中,我窒息了,然后被大火烧成了一具黢黑的尸体......”
见众人不信,张大才继续补充道,“我和肥皂厂的厂长一起开了完美制皂,在近郊还有我建起来的大棚,对了,山里还有潶蛙养殖场,潶蛙是我从黑圣山带回来的!”
“还有你,刘旭,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说要给自己的父母养老送终吗?雁城那么遥远,你怎么说离开就离开了......”
“别说了,我信......”刘旭坚定的声音,止住了张大才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