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卷子质量很好,很喜欢)
(十二月再考一次)
橙红头发的男人腰间围着浴巾,双手捂着脸。
“啊啊啊啊——”
男人不断发出哭泣般的嘶吼,向楼梯冲去。
“嘭!”
“啊!”
捂着脸看不到路,男人脑袋还在拐角磕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
苏菲婆婆茫然站起。
只见楼梯口,一个围着短浴巾的大男孩猛地扑出来。
橙红色的发丝根根炸起,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泪光。
赤裸微红的皮肤上,还蒸腾着刚出浴的热气。
大男孩咬着牙,猛地一拍扶手。
愤怒咆哮。
“苏菲!你动过我浴室的柜子吧!”
尖锐而孩子气的声线,让苏菲婆婆一时恍惚。
半晌才听出来。
这好像···
是哈尔?
哈尔就像一只闹脾气的大金毛,愤怒地抓着发丝冲向苏菲。
“你看!”
“啪啪啪!”
赤着脚踏在木地板上,哈尔飞速向苏菲冲来——果真很像一只大金毛。
苏菲婆婆甚至莫名有点想笑。
下一刻。
热腾腾还冒着沐浴露香气的发丝,就糊到了她脸上。
哈尔眼中含着泪水,不断将头拱到苏菲眼前。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
“害我变成了这种奇怪地颜色!”
“咔哒。”
大金毛的冲击,让苏菲不得不站起身。
她将手收到身前,忙安慰道。
“真漂亮的颜色···”
而橙红发色马鲁克端着水,站在一边咔吧小眼睛。
红发怎么你了?
哈尔则很是不满。
“你看清楚!”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神色崩溃。
“苏菲乱动柜子,魔法都乱掉了!”
苏菲又后退半步,笑容变得勉强。
“我没有乱动啊,只是放整齐啊···”
哈尔双目无神,完全听不进去话了。
“清扫,清扫!”
大男孩双手按在太阳穴,水元素充盈眼眶。
“我不是说过大概扫扫就好了嘛!”
接着。
想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哈尔无力地跌坐到凳子上。
“吱呀——”
“我绝望了。”
头埋进膝盖间,双手抱住头发。
“真是天大的屈辱····”
······
一时间,苏菲呆住了。
观众们当然也呆住了。
【咦?哈尔还有个兄弟啊?】
【《装聋作哑》】
【《自我安慰》】
【不过,有点太离谱了···】
【和我十五岁的儿子一模一样,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塌房了】
【不是搞笑,这波真塌房了!】
观众们炸锅了。
这他*是谁啊!
我那个帅气冷静自信强大的哈尔呢!!
这个红毛鬼火到底是谁啊!!!
【《情绪稳定》】
【集美们,这是谁老公麻烦出来自己领一下】
【咳咳咳,其实也不是不行,那双大长腿,吸溜~~】
【阳光开朗,有少年感,想谈】
【什么都想谈真的会害了你!】
评委席上,评委们也面面相觑。
最终沉默。
看不懂。
真的看不懂。
哈尔为什么忽然疯了?
余化老师眨了眨眼。
“一下子来了好几封征兵函,压力太大?”
李·斯坦老爷子也迟疑着点头。
“这段时间,哈尔确实承受了很多压力···所以现在挤压到极限爆发了?”
这好像也不太对。
如果只是借由发脾气,不应该这么‘绝望’吧···
刘老目光微动,看着哈尔的红发面露思索。
红发?
金发?
外表对哈尔似乎有特殊的含义?
评委沉默不语,弹幕多到飞起。
一场名为‘哈尔再度塌房’的渔轮风暴,即将以无声无息地浩大之势——
席卷全网!
······
看着倍受打击的哈尔,苏菲咽了下口水。
即使今天遭遇诸多变故,她依然打起精神。
微笑着柔声道。
“没有那么糟啊。”
这不只是在安慰哈尔,也是真心话。
如果说金发的哈尔优雅高贵。
那么红发的哈尔看起来更洒脱悦动。
这只是风格不一样——至于好不好看?
哈尔这颜值,就算理个光头也是奶油小生!
当然,他本人可不这么觉得。
哈尔不为所动,自闭地缩在椅子上。
垂首,抱头,啜泣。
随着他的哭泣,头发颜色竟然奇妙的变化了。
像是新鲜的橙子步步焦化成炭状。
鲜艳的橘红凝沉做浓黑。
苏菲婆婆又凑近了些。
“我觉得这样也很漂亮啊。”
哈尔也低着头,用闷闷的哭腔道。
“一切都完了。”
“不美了,活着也没有意思。”
苏菲婆婆愣了愣,不能理解哈尔的偏执。
忽然。
光线暗淡,房间堕入黑暗。
只有壁炉中卡西法的火光尚存。
苏菲忙环顾四周。
房间的结构开始扭曲,就像是哈哈镜中的世界照入现实。
天花板拉高,地板却缩小。
“轰隆轰隆!”
一切事物都在剧烈晃动。
甚至于,有鬼影般的浓黑从哈尔身上渗透出来,向着四周侵蚀。
卡西法缩在柴火上瑟瑟发抖。
“别这样哈尔!别这样!”
苏菲见到异变,下意识就将马鲁克护到身侧。
马鲁克凝重道。
“他在呼叫黑暗精灵,以前被女孩子甩掉的时候也呼叫过一次!”
苏菲意识到,问题根源在哈尔。
她费劲地穿过黑雾,轻拍哈尔的后背。
柔声安慰。
“喂,不要这样。”
不知何时年轻几分的面庞上,是含着淡淡无奈与悲伤的笑容。
“头发再重新染色就好啦。”
“好吗?”
忽然,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
苏菲忙抬起手,惊讶地看去。
哈尔眼神空洞,抱头垂首而坐。
荒谬的是,他全身上下都开始分泌出黏腻的绿液。
粘稠,恶心,还泛着泡!
这简直是一只人形的大蟾蜍。
苏菲睁大眼睛,看着哈尔,
没有用。
任她怎么劝都没有用。
哈尔就像个执拗地孩子,自顾自地赌气。
苏菲后退半步,睁大眼睛。
看着赌气的哈尔,水汽掩盖视线。
哪怕她再三道歉且劝导。
哪怕只是把头发染回去就好。
哈尔依然自闭。
苏菲握紧拳头。
“够了!随便你好了!”
苏菲用力甩着脑袋,抓着拐杖的手掌不住颤抖。
“像我从来就没有漂亮过!”
吼完,不过马鲁克呆呆地视线。
苏菲转身冲向房门。
“像我从来就没有漂亮过!”
“吱呀——”
门外,是荒野。
苏菲一头扎进密麻的雨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