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得很快，同时给贺颜谦带来了一则消息。
那就是蔡萍和‘绑匪’的那辆车，出车祸了，车子已经全部损毁，两个人也都没了气息。
贺颜谦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手指在地上胡乱抓着，却抓不到什么。
“贺先生，请节哀顺变，还有一些你母亲的遗物，调查结束会转交到你手里。”
警察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贺颜谦这样的状态，还算是稳定的。
但下一秒，贺颜谦就倒了下去，周围的人赶紧叫了120过来，这是急火攻心。
贺氏的董事会依旧在召开，郑淑盯着手机，贺颜谦没再发消息来，她的心也有些不安。
透过落地窗看到外面依旧在下雨，伴随着轰隆轰隆的雷声，以及时不时的闪电，让郑淑有些心惊肉跳。
正在讲话的贺泓渊看到郑淑心不在焉的样子，没有什么表示。
其实这个会议也可以不让二房的人出席，不懂为什么何姃遥一定要这样，但肯定有这样的理由，贺泓渊并没有说什么。
何姃遥面无表情，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事情应该已经办好了。
郑淑的手机振动，是一个陌生号码，与此同时，贺振的手机也亮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贺振说完，离开了会议室，郑淑也跟着出去了。
等待他们的，是相同的消息，贺颜谦进了医院。
“怎么弄的？”
赶到医院，贺振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警察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郑淑安抚道：“爸，小谦看起来没什么大事，也许是太累了。”
“你是病人的妻子吗？”警察询问道，郑淑点点头，接着对警察说，“我丈夫晕倒前有没有说什么？”
贺颜谦刚才醒过来，对警察说，蔡萍去世的消息只能告诉他的妻子郑淑，因此警察看了一眼贺振，接着对郑淑说，“跟我来吧。”
等到了走廊里，警察才开口，“是蔡萍女士遭遇车祸了，已经离世了。”
郑淑一下子有些站不稳，扶着墙才站好，她深吸一口气，怪不得一向坚强的贺颜谦会晕倒，这么大的刺激，他怎么受得住！
“好，等下如果我公公问起，您如实告知。”
回去之后，贺振拉着警察询问情况，警察按照郑淑的想法，如实告知了蔡萍去世的消息。
在警察跟贺振对话的时候，郑淑一直在观察着贺振的表情，试图找出蛛丝马迹，但她又下意识觉得，贺振不至于那么狠，不放过蔡萍。
“怎么会？这...”贺振听完，也有些百感交集，但只是一瞬间。
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儿子还躺着没醒呢，这可如何是好。
贺颜谦做完了一系列检查，推进病房里面已经是晚上，外面的雨停了，从窗户望出去，地面的积水不少，走过的人都在避开水坑。
“小淑，蔡萍回来，是小谦的主意吗？”
等到没人了，贺振才问出这句话，他心里有些介意，小儿子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郑淑垂下眼，点点头，“爸，小谦打算好好孝顺妈，所以自作主张，您别怪他。”
说这话，郑淑也是为了宽贺振的心，毕竟贺振如果兴师问罪，贺颜谦这些年的努力很可能白费了。
她要稳住贺颜谦在贺振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
贺振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有些轻松的感觉，他印象里的蔡萍，还是那个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这个蔡萍，真的是爱钱如命。
如果蔡萍真的回来了，保不齐要跟萧纾清似的，来到贺家上蹿下跳，现在贺颜谦这么得力，贺振又得给她几分面子。
到时候那情况就难办。
还好，这女人...贺振也不再想了，现在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见贺振没再说话，郑淑也知道这老登心里怎么想的，只是苦了蔡萍，差一点就能...
郑淑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对着贺振，又什么也不能说。
贺颜谦在此时醒了，看见郑淑，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老婆。”
郑淑连忙握住贺颜谦的手，“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颜谦轻声问：“妈呢？”
郑淑握紧了贺颜谦的手，眼眶霎时间红了，“妈她...”
“小谦呐，你早该跟我说一声。”贺振的声音响起，有些责怪的意思，贺颜谦猛地看向父亲，他才知道，病房里还有一个人。
后知后觉感受到这个男人语气里的责怪情绪，贺颜谦隐忍着，用左手在被子里抓住了床单，几乎要抓出一个洞。
“爸，我没事了，您先回去。”贺颜谦盯着贺振，语气淡淡的，“我妈的事情，还请您保密。”听儿子这么说，是跟自己有些生分了，贺振一下子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对，想着找补，贺颜谦闭上了眼睛。
郑淑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些劝说，“爸，小谦太累了，您也忙了一天，回家休息吧。”
“行吧。”贺振有些不情愿，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贺颜谦失声痛哭起来。
郑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就像是一头困兽，眼泪模糊了他的面容，痛苦地捶打着病床。
一时间，病房里除了贺颜谦的哭声，没有其他声音。
贺颜谦哭自己的不周全，哭贺振的冷漠，还在哭，对于自己还没有给蔡萍尽孝这件事，全都是无尽的惋惜。
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蔡萍。
等哭够了，郑淑拿了几张纸，帮贺颜谦擦眼泪，贺颜谦从巨大的悲痛中缓过来，深吸一口气。
“爸知道这件事吗？”
他想听郑淑的反应。
郑淑摇摇头，“看他的样子，不知道，警察说的时候，他也是刚听到的样子。”
贺颜谦信了妻子的判断，他当时那么安排，也有自己的用意，现在看来，贺振是不知情的。
至于会做这件事的人是谁，贺颜谦已经想到了，但想到没有用，现在车毁人亡，没有证据。
“我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出院。”贺颜谦对妻子说着自己的计划，“警局那边，我找个人帮忙。”
他自己出面不太方便，贺氏跟何姃遥的人都盯着，不能让他们警觉。
此时的贺颜谦只想到了一个人，他会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