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放饭了,放饭了!”
狱卒将饭盆通过缝隙递了进来,陈雍先去挑了些好的,飞哥他们才敢过去。
因为有一个碗被扔到尿盆里了,有一个混混只能用手在盆里面扒着吃,每吃一口都恨恨的看陈雍一眼。
陈雍才顾不上他呢,暗中瞥了墙角的那囚犯一眼,心思微动。
原主之前被杀了一次,有可能就是那看似柔弱的小子动的手,装什么蒜啊!
他发觉自己没死,绝对会向上汇报或者二次动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狱卒都给收买,将他们变成自己的人。
可该怎么办呢?
这时,一小个子狱卒靠在墙上说道:“最近的事情都听说了吗?”
“十几万人集中在淮安,魏国公爷拜辞皇帝前去北平坐镇,总督军事。”
“看来是要和鞑子大打一场了!”
“哎~老刘,你不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吗?说说,鞑子厉害吗?”
他们说的老刘懒散的倚在墙上,脸上有一道伤疤,眉目中有一股杀气,听到问题只是切了一声:
“厉害个屁,老子当年从古北口杀出去,拎着一把刀又从大同杀了回来,身上都被血染红了,马上丁零当啷挂着几十颗脑袋!”
“也没见他们把我怎么样!”
“你就吹吧,还几十颗脑袋!”
“你要真这么牛逼,当年选军户的时候至于让你退出来当个狱卒?”
“我那是...滚滚滚!”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老刘的逆鳞,他瞬间骂道。
“哈哈哈,你看,急了。”
狱卒平常和犯人一块待在这见不了多少光的地方,他们唯二的快乐就是打趣别人和折磨犯人。
“听说广东那边发大水了,你们知道吗?”
“就连广州城都被泡了,灾民可是不少。”
“广州知府战战兢兢,一面加固城墙,一面在城外放粥,生怕城墙被泡烂,饿疯的灾民直接进城哄抢。”
“皇上一连了往广州放了几个官,还将前任参政的脑袋给砍了。”
“我估计啊,这次得死不少人!”
一人脸永远铁青着,皮肤焦黑,眼窝深陷,鼻孔朝前,就和黑面神一样,说道:“你就别说这脱裤子放屁的事了,广东死再多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每月就那么几吊钱,割点肉都不够。”
“就因为这个,天天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哈哈哈!”小个子打趣说道:“我可听见你昨儿被媳妇从床上踹下来了。”
“也是因为吃不到肉?支棱不起来?”
刀疤脸老刘说道:“他媳妇叫的声音就和杀猪一样,要我我也提不起劲来!”
“哈哈哈!”
黑面神直接给了小个子一巴掌:“放屁!”
“老子再强也比你强。”
“在你媳妇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和特么四川人一样。”
“耙耳朵啊!”
“哈哈哈哈!”
所有狱卒当即哈哈大笑。
陈雍听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飞哥,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想挣钱吗?”
“挣钱?”
三个狱卒听到后骤然一愣,黑面神抄刀而起,暴躁着指使别人说道:“将牢门给我打开!”
“囚犯?竟敢插嘴?”
“看来是时候让你知道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了!”
陈雍问道:“不想听听我打算说什么吗?”
他冲进牢房将刀直接架在陈雍脖子上:“你可以说,假如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别以为是个官就能怎么样!”
“你是个囚犯。”
“死了也没什么。”
“到时候就说你畏罪自杀又能怎样?”
“刑部大牢里面天天都发生这种事情!”
旁边的飞哥看到这里已经愣住了,那黑面神心狠手辣,他万万没想到陈雍竟然敢开口。
勇者啊!
不,是找死!
“珠江发了大水,沿线的灾民只有两个方向逃荒。”
“其一是前往广州城,其二就是通过梅岭古道北上江西,赣南土地广阔,今年收成也不错。”
“那么多的灾民通过梅岭,我记得那里还有落草的贼寇,梅岭古道一定会堵死。”
黑面神说道:“这和挣钱有什么关系?”
“十几万大军汇聚在淮安,大明朝的铁器主要就是佛山铁,假如梅岭被堵死,佛山铁还怎么来呢?”
“靠海运吗?现在季风的方向可不对!”
“应天的佛山商人肯定已经快急死了。”
“他们靠着关系接下军队的大单子,若是完不成耽误了北伐,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刀疤脸老刘说道:“可笑,征南将军朱亮祖在广东有三万兵马,就算梅岭古道堵了他也很快就能打通。”
“一些蟊贼而已,能造成什么麻烦?”
陈雍看了眼脖子旁边的刀:“广东之祸,在内不在外。”
“当年何真率全省投降大明,皇上为了削弱他的势力将人调走,可广东瞬间就乱了。”
“没有办法,皇上只能将他调了回去,广东又安静了下来。”
“何真的势力已经尾大不掉,广东还负责征广西的粮草。”
“发这么大的水,朱亮祖必须率军震慑当地势力,绝对不敢离开广州城!”
“梅岭古道一定会堵很长时间!”
黑面神微微皱眉:“你是那个户部的官?”
“对!”
“你的意思是,佛山商人都快急疯了,一定会在市面上大肆收购铁器,所以铁的价格会提高,对嘛?”
“对!”
“哈哈哈!”黑面神笑道,将刀往下压了几寸:“户部的官也就这水平?”
“你还别当我们不识数。”
“佛山商人是因为收不下铁而着急,他都弄不到难道我们就能弄到?”
“没有铁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陈雍看了眼飞哥:“他家不就是卖铁的吗?”
黑面神,小个子和老刘,这三个狱卒同时愣住了,目光缓缓移动,慢慢放在了飞哥身上。
飞哥就好像被什么洪水猛兽盯着一样,突然浑身打了个哆嗦!
“别...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