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征被宋衲的眼神看的有些发虚,忍不住问道:“祭酒大人,您笑什么?”
宋衲回道:“笑怎么了?”
“不能笑吗?”
“杜都。”
“行政能力测试,43分!”
噗嗤!
在场不少学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满分一百分就考43,真菜啊。
“罗安!”
“32分!”
这个更低。
陈雍出的行测可和后世公考完全不同,没有那么深,数量关系什么都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就这都答不出来,可见基本没什么涉猎。
宋衲故意跳过了金文征,看着举着孔子像的郝修永和陆叔郁。
“你们两个叫什么?”
两人说了名字,郝修永没考,陆叔郁...
“陆叔郁,40分!”
“跪在这里说自己是天下读书人的代表,我还以为能考多少呢?”
“金文征...”
宋衲终于说了出来,“9分!”
“噗嗤!”
“噗嗤!”
在场的大部分学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跪在金文征身旁的同伙也不例外。
笑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太好,赶忙用手捂住嘴巴,但实在忍不住。
最后脑袋瘪的和猴屁股一样。
宋衲问道:“你不是说他们不配和你站在一起吗?”
“那个天天吃流水席的都考43,去青楼的也考了40,结果你才9分。”
“试卷上还有一些黄色的污渍,这是吐了吗。”
“亦或者是什么作弊标记?”
“你~~”
“不是说自己学识众多,要讨个什么公道吗?”
“结果就这样?”
金文征臊的满脸发红,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强行辩解说道:“这根本就不是考试!”
“也考的不是四书五经!”
“哦~”宋衲点点头,“原来学识丰厚说的是只懂四书五经啊。”
“拿别的来就不行了?”
金文征道:“这些有什么用?”
“怎能比得上圣贤大道?”
宋衲反驳:“可这份卷子测的是能力,圣贤大道确实康庄,没能力的人也没可能走到最后。”
“更不配跪在这里说什么公道!”
“同样考试,换一封卷子你就原形毕露了!”
“你所说的公道,就是强迫朝廷按照你擅长的来考试,最后让你和你的同党当官,壮大你们的势力吗?”
“本官在这里回你一句,只要本官还是国子监祭酒,你就是在做梦!!”
“所有学生都且听着,金文征不过是妄图要挟朝廷达到他和他背后之人不可说出的私欲而已。”
“跪在这里的人,本官给你们个机会。”
“还想继续和金文征闹下去的就继续跪着,想要进国子监读书的人,站在旁边!”
被蛊惑的学生发现了不对劲,考9分也能为读书人讨个公道吗?
一个人先站起身来走到旁边,其余人见宋衲确实没什么举动于是都一个个接着站了起来。
最后跪在那里的便只有金文征和他的江南同党了。
然而,在金文征不可相信的目光中,陆叔郁也站了起来带走了一大批人。
“你!!”
金文征咬牙切齿骂道:“叛徒!”
“你不得好死!”
陆叔郁是苏州陆家的人,陆家世代经商,擅长权衡。
见事有不对,立刻就跑了。
还没成资本主义,就已经带有妥协性了。
宋衲嘴角一挑,让马君则将纸笔发了下去,“站起来的人都听着,将你们所知道的有关金文征在背后谋划的事情都写出来!”
“敢有一句假话或者隐瞒不报,与他同罪!”
这才是宋衲的杀招,一招离间计断了所有站起来人的后路,还获得了金文征结党的笔录铁证!
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写,宋衲也一定会拿下金文征,那时候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们只能和江南彻底断绝,除了依赖宋衲,否则不可能在国子监和官场待下去!
陆叔郁带走的人悄悄看向他,见陆叔郁重重点头,这下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手段啊!”
金文征咬牙切齿,他现在心中无比懊恼,能当上国子监祭酒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酒楼中的朱标也满意的点头,刘伯温看向胡惟庸:“胡相,你觉得金文征其人怎么样?”
胡惟庸这下明白刘伯温为什么将自己叫过来了,这是逼的他现场表态,减轻宋衲的压力。
假如他在太子殿下面前表了态却还在暗中动手脚,这就是欺君!
刘伯温啊,真是一刻都小觑不了。
胡惟庸道:“金文征,狂悖小人也!”
“那胡相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当革除功名,发回原籍,永不叙用!”
刘伯温道:“我觉得对于此种功利心太重妄图要挟朝廷的人,还要加上一句,三代之内不准当官!”
“胡相以为呢?”
胡惟庸道:“这是不是太严厉了一些?”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放谁身上都一样。
假如三代之内不准当官,什么亲戚、交好的士族绝对会远远的离开,生怕沾上一点,为了讨好刘伯温或者宋衲而落井下石的人只会更多。
金文征的家族绝对没有好下场!
此时,朱标下了决断:“其人打算要挟朝廷,为己博取功名。”
“假如刘先生没有事先发现端倪而让此僚得偿所愿,那就是踩着孤和父皇上位!”
“父皇一世英名岂能让他玷污?”
“此僚还留着干什么?”
“就按刘先生说的办,三代以内不准考取功名!”
“胡相,你写奏疏,孤现在就批。”
“遵旨!”
很快,朱标的手谕就交到了宋衲手中,宋衲拿上陆叔郁等人写的金文征图谋指着他说道:“来人,将此无君无父之人拿下!”
有些人也看到宋衲打算断绝自己的后路,为了讨好宋衲将自己知道的都写了出来,更有添油加醋者,说的金文征就差起兵谋反了。
金文征也慌了,大声喊道:“我有功名在身,你不能抓我!”
“那就革了你的功名!”
“只有礼部才可革除我的功名,祭酒大人,你越权了!”
宋衲将太子手谕举了起来:“太子殿下手谕!”
“众人跪听!”
所有学生齐齐跪下。
宋衲喊道:“太子制曰:金文征其人狂妄自大,互相串联,妄图借朝廷之声名成全自己,无君无父。”
“着即革除其人功名,发回原籍,永不叙用,三代以内不准当官!!”
“其余依附金文征,死不悔改者,一律如此处理!!”
革除功名,发回原籍,永不叙用,三代以内不准当官。
这四个惩罚每一个都让他无法承受!
“不...这不可能...”
“难道你怀疑本官假传旨意?本官可不像你这种人!”
“天下唯才是举,你既然不愿意和吏员同在一堂,那就永远都不要当官,这不也顺了你的意思吗?”
“来人,脱去他的秀才衣冠!”
只有秀才才能穿青衣,头戴四方冠。
当衣服被脱去之后,金文征只穿着一件湛白的里衣,头发杂乱无章,好似沐猴而冠之辈!
“这一份试卷,考察的是诸位的能力!”
“却没想到顺带考察了品行出来。”
“诸位要知,为官做事,必须下为百姓谋福,上为君父解忧!”
“若私欲旺盛,妄图驳个出身,只会害了自己!”
“明儿还会有第二场正规的经义考试。”
“若有造谣生事者,严惩不贷!!”
“都散了吧!”
学生们被这一番连打带消早已经心服口服,纷纷散去,只剩下金文征和他的死党跪在那里,就好像丢了魂一般,久久站不起来。
宋衲也不让人搭理他们,“想跪就跪着吧,我去见太子殿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文征几人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扑通两声,两个跳河而死,剩下的也宛若行尸走肉,渐渐离去。
朱标赞道:“果真是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