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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德公公,瞧你累的。”
萍意笑意盈盈地掏出帕子,娇笑一声凑近小德子道:“公公怎的避我跟瘟神一般?我不过是想送送公公罢了。”
小德子避开萍意伸来的手臂,看着萍意有些僵硬的面色,他解释道:“陛下今日政务繁忙,咱家还要尽快赶回去,而且咱家怎敢劳烦姑娘相送。”
话毕,小德子快走几步甩开萍意,出了凤仪宫的大门。
小萍意这出是为哪般,小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是因为,平日雷打不动陪皇后娘娘用膳的陛下,今日却一改往常,放了皇后的鸽子。
皇后能不是想要问个究竟么?
可,一奴不侍二主。
即便皇上再宠爱皇后,那皇帝的威严也是不容挑衅的。
皇后试图掌控陛下的一举一动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小德子之前,侍奉在萧皇身边的那位,就是因为给皇后透露的消息才丢了命。
没过几日,皇帝与继后倒是和了好,可他们奴才的命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哎呦,奴才见过明月殿下,殿下圣安。”
小德子正暗暗提醒自己以前人的经验为戒,结果迎面便撞见了明月公主。
“德公公,你来我母后宫中所为何事?”
萧明月有些疑惑:‘这个时辰父皇也快陪母后用膳了,怎么只见小德子,不见父皇?’
“禀公主,今日陛下政务繁忙,不能陪娘娘用膳,特意让奴才来走一趟。”
“政务繁忙?”
在萧明月的印象里,只要不是突发紧急军情,萧皇都会陪继后用膳,从无例外。
“是,奴才还要回去侍奉。”小德子后退几步行了个礼,“殿下,奴才告退。”便跑路了。
凤仪宫正殿。
“母后,父皇他到底有何事,今日竟然没来陪您用膳。”年芳十二的萧明月到底还有着几分小孩子心性,此刻她的不满全部表现在了脸上。
“明月!”
“你父皇岂是你能置喙的?”
继后一拍黄花梨木方桌,面色严厉的教训道:“本宫看,那些规矩你都白学了!”
“母后~”
萧明月不服气,她跪坐在贵妃榻上讲着她自己的道理:“母后,不是您和父皇说的,儿臣不用遵守那些劳什子的礼仪,儿臣只需要活的肆意便好嘛?!”
“呵,男人的话听听就得了。”继后面露嘲讽,眼里浮起萧明月看不懂的神色。
萧明月有些不高兴,觉得荆文月冤枉了萧皇,她反驳道:“父皇他一言九鼎,凡是父皇答应过儿臣的,父皇全部做到了!”
“而且这宫中佳丽三千,没有一人能越过您去,您到底在介意什么?”
萧明月这话,听的继后心口微凉。
果然是她和萧皇的种,还真是继承了她和萧皇的本质!
不过…
若是当年,萧皇不曾给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她必不会如此执拗。
荆文月眉梢上扬,好似那蝎尾的毒钩般阴毒:‘若说皇上宠爱她确实不假,可那也不耽搁他宠爱别人,不说后宫那大臣们塞进来的妃嫔,就连皇上寝宫后的侍寝宫女那也是一茬接一茬的换!他萧严与那些女人躺在同一张榻上的时候,可曾想起前日诺言?!’
“母后您去哪?!”
萧明月一惊,不明白继后这是搞哪出?
“萍兰,伺候我更衣,摆驾议政殿。”
“喏。”
议政殿外。
“小德子,你是不是偷懒去了?”高无懈看小德子一脸后怕的模样,心里有些怀疑。
“师傅,这次您真是冤枉我了。”小德子后怕的拍拍胸口,他凑近高无懈道:“您知道,皇后那边……”
“你小子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高无懈自然知晓皇后的掌控欲,因此他质问道。
“师傅放心,徒弟我嘴巴严着呢。”
“哼,你小子最好是,否则出事了咱家可保不了你!”
“是是是,徒儿惜命着呢,徒儿还要给您养老呢~”小德子讨巧卖乖,哄的高无懈可算见了笑脸。
“高公公,还劳烦您跟我走一趟。”驻守在议政殿外的禁军突然将高无懈叫走,带他到驻守的门防前,那禁军指着一位气质非常矛盾的少女道:“高公公,她说她姓萧——”
整座皇宫里,姓萧且年岁与这位女子相同的,唯有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公主。
这位禁军是世家子出身,宫中秘闻他自然是知晓的,只不过他没见过嫡长公主本人。
而且,之所以称之为嫡长公主,那是因为萧皇登基后就好似遗忘了这个女儿一般,并没有给原主萧观之拟封号,赐宫殿。
原主如今居住的宫殿,还是萧明月为了折磨她而准备的刑宫。
这十几年来,原主能活下来全靠他嫡亲舅舅,已故的博镇侯的暗中接济。
可,自从三年前博镇侯为国捐躯后,原主的境地更加艰难,能活着便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她哪里会把心思在服饰外物上。
所以,当萧观之身着打满补丁的衣裙,满身伤痕的出现在禁军面前时,他自然认不出来。
“公,公主——”
高无懈有些惊讶。
他有些回想不起来上一次见这位先皇后之女是何时了,因为陛下忌讳提起先皇后,所以高无懈对此也是十分避讳。
如今这位公主能迈步走出那宫殿,想必这次他是不能敷衍了事了。
“高公公,我要见皇上。”
萧观之虽身着破旧,但通身气度非凡,即便被折辱多年,可依旧不卑不亢。
这倒是让高无懈有些敬佩。
“这——”
“还请公主稍等片刻,容咱家去禀报一番。”高无懈抬脚便向内走去,他示意身旁小德子,“还不快带公主去阴凉地儿歇息片刻!”
“是,徒儿这就去。”
“无须。”
萧观之懒得跟他们演。
还阴凉地?
议政殿外的阴凉地,除了廊檐下,便是那数米开外的宫槐树了。
高无懈显然没把萧观之当回事。
否则,此刻那遮阳的日荫篷,早就这出现在萧观之头顶了!
“高公公。”
萧观之提步上前,透过眼角斜瞥了眼高无懈,道:“我想父皇他会很愿意看见我这个,若存若亡的女儿。”
“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