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听说义兄来了,兴奋的跃上房顶,想看看真假。
看见大哥二哥真的去而复返,当即连喊了几声大哥。他声音虽高,乔峰虚竹像是没听见。
急的段誉从楼顶下来,就想去开门。
他手刚搭上门栓,便被光华击中,倒飞十多丈,口鼻溢血。
段誉不死心,爬起来依然冲向门楼,再次被击飞。三次一过,大口咳血。
鸠摩智也未料到,段誉如此鲁莽,等他赶到时,段誉已经吃了大亏。
不禁责问道:“段公子,你怎的如此莽撞?门楼不可靠近,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誉傻傻的问:“大师,为什么我说话,他们听不见?”
鸠摩智叹道:“你怕是兴奋过头了吧?不记得慕容老前辈说过么,咱们这个客栈,要月圆之夜才会现世。”
“你看今夜无光,哪有月亮?这可不是外面的客栈,你一声叫唤,别人就能听见。”
段誉急道:“糟了,今天不是月圆之夜,客栈不会现世,这可怎么办?”
他向鸠摩智恳求道:“大师,你一向足智多谋,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我跟大哥二哥说上话。”
鸠摩智双手合十,答道:“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小僧也没有办法,还请段公子见谅。”
段誉一下子瘫倒在地,他也清楚鸠摩智的话属实,可哪里肯甘心,爬起来拉着鸠摩智胳膊,继续哀求道:
“大师,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大哥二哥以为我不在这里,以后也就不会再来。那我们真的要一辈子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要让大哥二哥知道我在这里。”
鸠摩智一声怒吼,犹如当头棒喝:“段公子,你冷静点。如果我们真出不去,也是你我的宿命。”
“你如此的慌张,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是自乱心境。”
亦尘过来取笑段誉,说:“就你当时还劝我,你还不是一样?”
南中平则安慰道:“小兄弟,中原有句话叫做,凡事莫要强求。”
“能出去固然是好,真要出不去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段誉像着了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见段思平过来,跑过去说:
“老祖,我义兄真的来了,他就在外面,可我没法跟他说话。”
“你在这里几百年了,应当知道怎么与外面沟通,你教教我吧。”
段思平又好气又好笑,看段誉这个样子,也有几分心疼,不忍再责备,只是说道:
“既然你如此推崇你的义兄,快把他都夸上天了,他就一定有办法救你,你操的什么闲心?等着出去吧。”
段誉愕然一愣,说:“可不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救我们出去?”
段思平也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轻佻的说:“放心吧,你义兄会有办法的。”
段誉清楚这个老祖,有时候不大靠谱,又走向慕容龙城。
不等他开口,慕容龙城已转身进屋,只留下一句话:“糟糕,烧的水开了。”
段誉知道他有意避开,一气之下,纵身上了屋顶,自语道:
“求人不如求己,还是我自己想办法,通知大哥二哥吧。”
他略作调息,而后气沉丹田,以内力发声,喊道:“大哥二哥,我就在客栈中,就在这里呢。”
他一口气喊了三遍,接着吐血不止。他被门楼所伤,导致真气不纯,又强行用力,已伤了筋脉。
鸠摩智赶紧过来,替他运气疗伤,并埋怨道:“唉,段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段誉还想再喊,却提不起力气,只好哀哀的问:“大师,这辈子真的出不去了么?”
鸠摩智也不想刺激他,说的很委婉:“看造化吧,如果乔帮主在月圆之夜出现,我们便能告诉他,你被困在了这里。”
“但他有没有办法救我们出去,也不好说。倘若乔帮主这次离开,认定你不在这里,那估计这辈子出去无望了。”
段誉道:“要是这样,我再喊两遍,一定要让大哥听见。”
鸠摩智赶紧劝他:“你已经受了伤,喊了他们也听不见。听见了也不知你说什么,明白你在说什么,也未必清楚是你。”
段誉生气的说:“大师,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么?说话那么直白。”
鸠摩智道:“小僧乃出家人,一向不打诳语。”
不过他还是说:“以我看,此客栈非彼客栈,咱们这个客栈,应当处于未知中。”
“只有每逢月圆之夜,才会与长丰山重合,从而现身于世。”
“其余时间,可能隐于某个地界,与世隔绝,任何信息也传不出去。”
“所以呢,你就安心等月圆之夜,其余时间,你还是安心养伤吧,别白费力气了。”
段誉情知他说的实话,仍免不了惆怅。他问鸠摩智:
“可是为什么,我能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
鸠摩智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此时乔峰三掌推倒院墙,虽说墙壁年久失修,也是青石筑造,厚达两尺,十分的结实。
他于数丈之外,仅用了三掌,便摧毁客栈,鸠摩智见了,赞道:
“好一招长江三叠浪,乔帮主武功盖世,神威凛凛,果然不同凡响。”
段誉问道:“大师,你这次要拜访中原武林高手,最后却陷在了长丰山。”
“假如你去了中原,遇到我义兄乔峰,有几成胜算?”
鸠摩智略一沉吟,坦然答道:“小僧盲目自大,想去中原武林争霸。”
“今日见了乔帮主的武功,令小僧自愧不如。没想到这么些年不见,乔帮主武功精进如斯。”
“倘若再对上乔帮主,小僧是有败无胜。即便是虚竹子先生,小僧也难以企及。”
段誉明白,鸠摩智不像他说的那么难堪,否则也不敢只身入中原,与众大家一较长短。
他取笑说:“大师,你太过谦了吧?这可不像你的为人。”
鸠摩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惭愧惭愧。”
其余四人一起走过来,大家看着下面的乔峰虚竹,段思平说:
“这就是乔峰?没什么特别之处嘛,我看也就一般般。”
乔峰在段誉心里,那是大英雄,真豪杰,任何敢对他不敬,以他迂腐的性格,啰里吧嗦的脾气,无论如何要辩个明白。
可段思平是他老祖,不能对祖宗不敬,虽然心里不服气,嘴上也只好忍气吞声。
他转而问南中平:“老前辈,你要对付我大哥,你能三掌推到客栈么?”
南中平摇摇头,回答的很干脆:“不能。”
不过他又意气风发的说:“我正在精研碧波掌,如何两人甚至三人合璧。等到我大成之日,一定能赢他。”
段誉一笑,冲他竖起拇指,应道:“有志气,我等着这一天。”
可随后想想,自己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又是无限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