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倾城派人把守着黑水谷,段誉问上官明心:“你不是会施展结界,别人看不见我们么?”
上官明心道:“你看见那个小布了么?眼睛与众不同,能看穿一切隐术。”
段誉诧异道:“就那个绿鸟,有这么厉害?”
上官明心说:“我们上官家族,在这个玄阴山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势力。自然是有些本事,几只布结鸟算什么。”
段誉担心的问:“那我们能不能安全到达黑水谷,会不会被人发现?”
上官明心答道:“这个你放心,路劲我熟悉,避开他们就是了。”
他终于在口头上,占了一次便宜,继续说道:“若是没这个把握,我敢带着你这个废物,穿过玄阴山么?”
段誉也没给他好脸色,说:“那就别废话了,咱们走吧。”
原本七八十里,以上官明心的脚程,即使带上段誉,也要不了一个时辰。
可他们走了大半天,不只是避开布结鸟的探查,还有一些族人的岗哨。
他们专在荆棘中穿行,也绕了一个大圈子。期间也碰到过两拨人,一次有七个,被上官明心巧妙的避开。
还有一次是两人,上官明心干脆不躲,距离两人数十丈,冲他们各点出一指。
段誉瞧的真切,有两股劲风,在他们背后凝聚成型,又瞬间打入两人后脑中。
两人一声不响,扑通一声倒地。
段誉低呼一声:“厉害,比我的六脉神剑,还强了百倍。我的六脉神剑,就打不了这么远。”
“而且你这个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你这是什么手段?”
上官明心不好意思的说:“别提了,别提了,我这个旋风指,是见不得人的功夫,没什么好炫耀的。”
段誉道:“什么寂灭指,什么佛光普照,什么降龙十八掌,在你的旋风指面前,都不值一提。”
“这还不值得炫耀,那对你来说,什么样的功夫,才能拿得出手?”
上官明心指着倒地的两人说:“看他们的服饰,就是家族新晋弟子。旋风指对付他们,自然是绰绰有余。”
“可是别说上官倾城那个贱人,詹台灭魂那个愣种了,就是来个三四流的高手,旋风指也没有用处。”
“我可是上官家族,曾经的二少爷,自然会有一些本事,否则怎么出入黑水谷?”
段誉央求道:“你耍一个我瞧瞧,让我有也开开眼界。”
上官明心当即拒绝,说:“亏你想的出,咱们现在小心翼翼,万一暴露了,没人敢拿我怎么样,你就不好说了。”
段誉眼神怪异,盯着上官明心问:“你该不是说大话吧?我看这旋风指啊,大概就是你最厉害的招数了。”
上官明心明知是激将法,可段誉的眼神,让他极其不舒服,便指着远处慢慢飞来的布结鸟说:
“那我就露一手让你瞧瞧,刚才用的是旋风指,我现在用旋风钻,将布结鸟悄无声息的打下来。”
段誉不敢说话,怕那句话不对劲,惹得他不想露一手了,就用满是期待的眼神,死死盯着上官明心。
上官明心看躲不过了,只好双手一分一合,再伸出左右食指,冲前面伸出,连点了三下。
段誉感觉有气流涌动,随后身前三十丈开外,有股小型飓风,贴地形成。长约七寸,头尖尾大,没入地下。
段誉先是感叹,这种手段的惊奇。随后愕然问道:“咦,你不是要打鸟了的么?怎么它钻到地下去了?”
他刚问完这句话,飓风从就近的树干中,忽然窜出来,离布结鸟仅有一尺远。
当场将布结鸟穿胸而过,布结鸟来不及叫唤,已经一命呜呼,掉在了远处的地上。
布结鸟飞的不低,离地至少三十丈。飓风能瞬间钻入地下,再从树干中窜的这么高,超乎段誉的想象。
他脱口而出,夸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
上官明心却大叫一声不好,拉着段誉向前疾奔。甚至用上了空谷结界,霎时远去了数里远。
段誉看看四周,没见到有人,也没见到布结鸟,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可上官明心却不敢松懈,也顾不得小心翼翼,仍旧向前猛窜。
又向前跑了几十里,确实没人追来,上官明心才停下。
他脸不红气不喘,段誉竖起拇指夸道:“了不起,好内力。”
上官明心一怔,问:“什么好内力?”
段誉道:“我武功没废前,跑个几十公里,自然也不在话下。可是像你这么急用力,还能心不跳,气不喘的,我肯定不行。”
上官明心明白,两人不是一个界面,许多东西有差异,一时说不清楚。
此时前面有座山,挡住二人去路,不过山脚下有条裂缝。
上官明心指着裂缝说:“穿过这条小道,就是黑水谷了。”
段誉又问一遍:“刚才你火急火燎的跑,发什么什么事了么?”
上官明心答道:“还好意思问,都是怪你了。让我耍什么手段,打死了一只布结鸟。”
段誉奇怪的说:“不就一只鸟而已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上官明心没好气的道:“你说的倒轻巧,那可是布结鸟,我们家也没几只,用处很大。”
“主要布结鸟有魂牌,它一旦死了,家里会立马得知,有人入侵家族。”
他四下看了看,继续说道:“不过现在看来,还没人发现布结鸟死了,你算侥幸逃过一劫。”
段誉小声的问:“布结鸟是你打死的,怎是我逃过一劫?”
上官明心说:“我是家族二少爷,谁敢拿我怎么样?不过死了一只布结鸟,肯定会拿你出气。”
“就你这个状态,要本事没本事,要天赋没天赋。在他们眼里,一万个你,怕是也抵不上一只布结鸟。”
段誉道:“难道你们家族的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
上官明心认真的思索一番,而后说道:“道理我们也讲的,不过一般道理没讲完,人就已经死了。”
段誉也认真的问:“怎么会这样呢?”
上官明心激动的说:“因为谁的拳头厉害,谁的话就是道理。”
段誉道:“这太野蛮了。”
上官明心越说越激动:“野蛮?在我们玄阴界,这是不变的真理。”
“要是像你说的,凡事有道理可讲,我妹会被困在黑水谷么?”
“她不争,不夺,不抢,为人和善,也不妨碍别人,就是个乐呵呵,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为什么要受这种苦楚?”
段誉连忙劝道:“好了好了,你别那么急躁,算你说的有理。”
他等上官明心平复了,才问道:“对了,一路走来,也没见到你们家族在哪里?”
上官明心未及答复,他们身前的巨树后,钻出来一男一女。
女子走向二人,先看着上官明心说:“三弟,听你刚才的话,这是在怪二姐,对四妹太狠了?”
上官明心将头扭向一边,言道:“你走开,我不想跟贱人说话。”
男子呵斥说:“三弟,怎么跟你二姐说话呢,赶快向她道歉。”
上官明心不为所动,女子先是伸出手,制止身后的男子,再向上官明心发难。
而后转头看着段誉,段誉不等她开口,已经上前一步,指着女子说:
“我认识你,你是上官倾城。”
他随后又指着上官倾城背后的男子说:“我也认识你,你是詹台灭魂。”
上官倾城莞尔一笑,言道:“小哥真是好眼力,不过你猜错了一样……。”
段誉打断了她,说:“我知道,他不是詹台灭魂,他是上官明城,你们一母同胞的兄妹嘛。”
他斜着眼睛看着上官倾城,问:“我故意说错,其实是在骂你,你没听出来?”
上官倾城本来笑容可掬,可听完段誉的话,面色渐渐冷了下来,空气仿佛开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