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丹岛周围几百里的海域,有着九重禁制,加上几千里的天然屏障,已经是万无一失。
因此到了岛上,反而没了禁制。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方便来去。
花仙子在童子指引下,炼丹室片刻即到。
只是她一出现,从四面八方来了七人,全为道通装束。
花仙子二话不说,将段誉跟童子推进石室,自己则蹦了起来。
她蹦起来三尺高,随后不见了人影。
等她再现身时,七名童子身上,各缠着一片花瓣。
段誉怕她伤人,大喊着:“仙子,不要伤他们性命。”
花仙子回道:“看在小风子面上,我不会害了他们。”
可里面那个童子,目露惊恐,根本不信。
其实八名童子,乃是背篓老人精挑细选,无论是天分或天赋,均是上上之选。
他们又处在丹道圣地,各种增强修为的丹丸,或者奇花异草,自然吃了不少。
因此他们的元气,既精纯又浑厚,超越各大宗门掌教。
莫羡武被童子一道元力打下海里,便足以证明实力不凡。
只是他们碰上了花仙子,便显得束手束脚。
花仙子用的是无影花,再用花影遁,潜伏到他们身边,以花瓣将他们束缚。
花仙子速度太快,又无影无形,他们反应不及,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花仙子耗时几千年,培育了十株无影花,炼制了十八片花瓣。
而每一片花瓣中,她都炼入极阴寒气,用来做成禁制。
对手一旦被无影花困住,禁制立时生效,封住奇经八脉,再好的实力也是枉然。
七名童子倒在地上,花仙子不再管他们,旋风般进入炼丹室。
她依旧一手提一个,穿过十来丈的长廊,里面豁然开朗。
炼丹室还真是不小,纵横数百丈,有三个硕大的丹炉。
每一尊丹炉周围,都有好几个货架,上面摆着许多材料。
以灵植居多,兽骨兽皮也不少。
花仙子不懂丹药之道,也不认识那些天材地宝,对此兴趣不大。
她直奔藏丹室,里面瓶瓶罐罐,摆满了屋子。
花仙子取出一个胭脂盒,也就巴掌大小,开始装那些瓶子。
她没有多少兴奋之色,手脚却异常麻利,如秋风扫落叶般。
不到半个时辰,屋内所有瓶瓶罐罐,全被她装进了胭脂盒中。
段誉瞧的稀奇,这么小的一个盒子,竟能装下半个屋子的东西。
他有心问个清楚,见花仙子太忙了,遂忍了下来。
童子则一脸的心疼,却不敢说半个不字,甚至大气不敢喘。
花仙子将炼丹室洗劫一空,再将胭脂盒揣进怀里,对童子道:
“去西面石坑,我要天外奇石。”
童子已经吓破了胆,话都说不清楚,又怕花仙子下辣手,赶紧点头答应。
花仙子路过七名童子时,顺便收回了无影花瓣。她种下的禁制,七人两个时辰内,均无法动弹。
还丹岛不大,炼丹室与石坑之间,顶多十来里,几乎眨眼即到。
石坑呈椭圆形,长约数百丈,宽有几十丈。
里面堆积着许多石块,大的有簸箕那么大,小的仅有碗口大小,数不清有多少个。
石坑里全是水,没过了所有石块。水质呈浅黄色,且有很高的粘稠度。
花仙子盯着坑里的黄水,没敢贸然下手。
她看了老大一会,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一把揪住童子的头发,又连头皮扯下一块。
这次有些生气,怒道:“为什么要等我问呢?我要拿走这些奇石。”
童子心中叫苦不迭,把花仙子骂了无数遍,嘴上却不敢怠慢,急忙道:
“这里面撒了肌腐膏,专门对天外奇石,进行去芜存菁之用。”
“肌腐膏对人体损害极大,还能腐蚀人的元力,不可轻易触碰。”
“只有涂抹海角粉,才能不怕肌腐膏侵蚀。不过海角粉在老祖身上,岛上没有。”
花仙子板着脸道:“我要怎么才能带走它,你说了一堆的废话。”
童子见她肩头微微一动,知道花仙子又要出手,吓得赶紧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好死。”
“这天外奇石十分顽固,肌腐膏只是侵蚀表面,无法深入内里。”
“小姐若是有本事,将奇石拿到大海里,浸泡上一会,也能去除上面的肌腐膏。”
花仙子看他也不敢撒谎,遂盯着石坑里的黄水,眉头深锁。
她忽然眉头一拧,言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成与不成,姑且一试。”
段誉急忙问道:“仙子,你要怎么做?”
花仙子没空理会他,双手一挥之下,面前出现几十片花瓣。
每一片花瓣出现时,只有三寸长短,至悬浮不动时,已有数丈大小,
花仙子不停的结印,花瓣围绕石坑一周,纷纷不停的转圈。
石坑四周被切开,有两三尺的裂缝,随后花瓣没入地下。
地面一阵晃动过后,花仙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双手。
整座石坑被翘起来,悬浮在空中。花仙子已香汗淋漓,显然这会用力过度。
她却顾不得这些,纵身一跃,来到石坑地下,双手托着石坑,往天际海飞去。
段誉与童子瞧的目瞪口呆,这哪有一点女子的样子,比大多数男子还要神勇。
两人尚未回过神来,只见前方烟雾弥漫。
段誉怕有什么意外,急忙要往前跑,童子叫住他说:“不用担心,这是肌腐膏,燃烧海水的景象。”
“这位小娘子,真乃神人也。敢问这位小哥,她是谁的门下?”
段誉看他被花瓣束缚,翻不起风浪来。又见他浑身血污,头皮掉了两块,耳朵也没了,要多惨有多惨。
不禁心中叹了口气,替童子惋惜不已,这大概就是天降横祸吧。
不过事已至此,惋惜已属枉然。再说童子也不是善茬,发现凡人雄身上,藏得有人,不问青红皂白,就下死手,显然骄横惯了。
只是碰到花仙子这个煞星,倒霉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段誉听他对花仙子出言不逊,便轻笑着说:“等下我跟仙子说一下,你竟然喊她小娘子。”
童子吓得一哆嗦,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可是被花瓣束缚着,变成整个人摔倒在地。
他也不顾自己形象,滚到段誉面前,哀求道:“小哥,我这个样子,还不够惨么?”
“我也就是一时口不择言,亵渎了那位仙子,请你千万口下留德。”
段誉也就是吓唬他,不会真的跟花仙子说,急忙将童子扶起来,说道:
“以后说话呢,你可得注意点。这位仙子啊,你们老祖见了,都得客气三分,你竟敢口无遮拦,言语调戏她。”
童子急忙辩解说:“我不是有心的,小哥千万担待些。”
段誉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仙子的。”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们是谁,好等你们老祖回来告诉她,让她来找我们的麻烦。”
童子打了个寒颤,急忙摇头否认。
段誉道:“不过啊,你不用怕,这个我还真可以告诉你。”
“听说过山花朵朵开,人比日光白,这句话么?”
童子惊呼道:“花仙子月白?”
段誉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嘉许,说:“行,你还不算孤陋寡闻,那位小娘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