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夏红、秋月、冬竹......”月三娘走进雅月舫开始叫人,声音不大,应是怕惊动其他客人。
“来了……”四人又脆又娇的应声。
“赶紧的,开天字号雅舫。”先赶到近前的冬竹一怔,天字号雅舫,她没听错?
那是雅月舫常年不开放的地方,平日里三娘连门都不让她们碰,只有每日洒扫的杂工进去。但最多半个时辰必须出来。
三娘对那雅间如神冥供奉,这是来了何等贵客?
冬竹不禁抬眸看来人,玄衣蟒袍威严荣贵,样貌丰神俊朗的南宫聿印入眼帘,冬竹立马看呆了,脚下挪不动步。
“干嘛呢?赶紧去。”月三娘咬牙敲冬竹脑袋,推她一把,这孩子是不是傻,知道是什么人啊,就敢明目张胆的盯着看?
月三娘用眼角余光瞧南宫聿,见摄政王没有动容,松口气。
众人徐步,月三娘引路来到天字号雅舫,天字号雅舫大门敞开着,几人走进去。
雅舫非常大,舫内空间见方,有四人和六人坐,四位少将军径自坐到四人位,正好还有六人六个位。
进雅月舫时戚语熹就同凤云瑶说了,戚语臣有急事先行离开。云瑶表示理解,来雅月舫只是娱乐,戚语臣有正事自然不能耽误。
文庭轩和戚语熹等摄政王和二皇子各自选了位置坐下,才随南宫凝一起寻位置。
南宫聿坐中间,燕景宥坐他右侧,大家很有默契地忽略摄政王左侧的位置,各自坐好。
云瑶这边在同月三娘说话,“三娘,倾音可有心情为我们抚琴?”
“有有有,三娘这就去找她过来。”月三娘只顾兴奋,完全不管当时文会奖励的约束。
云瑶本想趁上酒菜的时间单独见见倾音,她带许多人来听琴,和倾音说一声才好。再者,她想探望一下故人,说上两句体己话。可月三娘腿脚麻利地没话说,转身极快地离开,云瑶抬手想叫住她,却已跑远了......
云瑶无奈,三娘年纪长了,腿脚变快不少。
听着月三娘说倾音姑娘马上过来,萧烨祁嘴角上扬难掩笑意。
“倾音姑娘很快就来了!”方起没忍住揶揄萧烨祁,他是几人中最喜欢玩笑的,年纪也最小。
萧烨祁瞪方起,“王爷在呢,收敛点! ”
“呵呵呵......”其他人只笑不语。
云瑶进来正好听到他们的调侃。倾音原是南岳人,出身官家,因朝堂争辩,家父一言令南岳大皇子不悦,便害得她家破人亡。倾音对官家子弟、皇室勋贵特别抵触,让倾音放下心防很难。
云瑶朝六人桌走来,桌中仅剩一个空位,云瑶没有选择坐下,旁边是……
摄政王!
她轻挑眸瞧对面的南宫凝和戚语熹,她俩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这俩没义气的,关键时刻奉献她!
秋月和冬竹端着精致的瓷具进来,天字号雅舫常年无客,饭桌上未摆放盘盏,她们分别到四人桌和六人桌摆台。
冬竹摆放瓷盏到南宫聿时,眼睛落在南宫聿俊朗不凡的脸上移不开,径自红了双颊。
云瑶抬眸瞧冬竹,冬竹极不自然地转到南宫聿的另一侧,继续摆盘、碗、筷、杯……动作慢条斯理。
南宫聿越来越冷……
原本大家两两闲聊,感到舫中温度下降,不禁抬眸看向摄政王,只见他俊脸冷寒,眸光凌厉扫向身边的女子。
冬竹一哆嗦,“噗通”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浑身寒颤话都说不出来。
秋月刚为四位少将摆好餐具,看到这边情形脸色煞白又迷茫。
雅舫肃静......
南宫聿什么都没说没做,周身的威压让人望而却步甚至胆破。
“噗通”一声,秋月也跪下了,叩首在地哀求道:“贵客,饶命......”她莫名就有生命垂危的感觉。
舫外的小厮早跑去告知月三娘,月三娘飞快赶来,看着两人跪在地上,先瞧云瑶。
云瑶视线落在冬竹身上,月三娘立即了然,忙道:“呀,这是怎……”
“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她。”月三娘刚说四个字,就被南宫聿凛冽的声音打断。
“你们两个,没听到话吗,还不快出去?”月三娘一只手拎着冬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冬竹腿是软的站不住。
门外伙计得到月三娘的眼色快步进来架着冬竹就走。
月三娘朝舫外挥挥手,另几名伙计将好酒端上桌,月三娘握起酒盏给每一位斟满,一脸歉意。她不敢多言一句,恐惹怒摄政王。
月三娘也惭愧,一年多未见阁主,一见面就给阁主添堵。她斟完酒默默退出雅舫。
“王爷何必因不相干的人生气?今日应该高兴!”林锐说。
今日是给摄政王庆生辰。
“是呀,王爷平日事务繁忙,难得和咱们兄弟聚在一起,今日应当开怀畅饮。”萧烨祁说。
女子见到摄政王眼睛看直、挪不动步的屡见不鲜,他们兄弟最是知道,战场上敌方若是女子估计不用打,王爷往阵前一站就臣服了。
“对,王爷咱们喝酒,又加入这么多朋友,热闹,呵呵呵......”徐开大大咧咧地说着,小眼睛不时瞧南宫凝。
方起摇头只笑不语。在燕瀛乃至瀛州的贵族世家、王侯将相,哪家姑娘不梦寐以求嫁摄政王,撂下摄政王的身份地位,就王爷的相貌都够姑娘们吃一壶的。不过,王爷对女人没兴趣,她们多爱慕肖想也不敢靠近摄政王,除非活腻了。
刚刚那姑娘定是不知摄政王身份。
方起拿起杯一仰头饮尽杯中酒,“嗯!王爷,梨花酒!”名满京翎梨花酒、倾音曲,今日真是既有口福又有耳福。
燕景宥抬眼瞧对面的文庭轩,文庭轩立即握起酒杯说:“殿下,王爷,庭轩今日有幸与殿下和王爷同桌同饮倍感荣幸,庭轩先干为敬。”话落饮尽杯中酒,又倒满饮尽,再倒满,连干三杯。
“我也高兴,也满饮。”南宫凝说完酒已下肚,唯恐再慢一步酒就不是她的了。
喝完她似随手握住酒壶给自己斟满,在大家意想不到之下一扬头,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