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星邪接过千弑勾回的《逆经》,眉头微皱,凝视着云流逸。
“无能。”
云流逸被这“无能”二字斥得有些茫然。这既不似责备,亦不似夸赞,仿佛他的称谓便是“无能”一般。
“《逆经》甘愿被人从书架取下,说明它对你有意却尚未看重你,若被他人夺去,它便会自暴自弃地认他人为主。”
无名星邪将书附上法力,抛给云流逸。
“若你真心想要它,就看你的决心了。”
云流逸望着手中的书,那凝聚着强大力量的两个字,吸引着他。云流逸撕开衣角,将书与自己的身躯绑在了一起。
鹤山河不满地注视着无名星邪。
“怎么哪都有你……你很闲吗,无名星邪?”
“没有岐沙皎闲,净喜欢让你们出来抓老鼠。”
“老子们干的是正经事。”
“正经事就是来这偷鸡摸狗,抢人东西。”
“你少拿话气我。老子可没时间陪你玩,识相的把《逆经》交出来。”
鹤山河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忽然想收回,最不识相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无名星邪挑了挑眉,那清冷的眉眼是那样的纤尘不染和高傲,好像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但此刻也有些冷峻
“鹤山河……岐沙皎是怎么放心让你出来面对我的?”
无名星邪体外迸发出强烈的威压,瞬间打在鹤山河身上。
鹤山河冷冷的笑了笑,摊开手。
“我的性格一向如此,哪怕是面对我的主上,也没什么改变。……既然《逆经》没有认主,不如看看他更喜欢谁?……无名星邪,你觉得怎样?”
无名星邪本来了想说一句:“滚。”但她突然有了什么兴趣,她的目光扫向云流逸,云流逸看着她,两人视线相对,无名星邪忽然扬起一个笑,不过一瞬,无名星邪就移开目光。
云流逸却愣住了,好像有不详的预感。
“这家伙只有天裂八境的实力,现在的你与他简直云泥之别,但若能让《逆经》为你出手,倒也不是没有胜算。”
无名星邪是相信我能成功吗。
云流逸感觉荒唐,无名星邪自己都说他与鹤山河之间是云泥之别了,还要袖手旁观。
无名星邪目光落到鹤山河身上,“公平之下,本尊不会插手。”
无名星邪退到了一边,书架前的平台上寻了个高处坐了下来。
鹤山河动了动脖子和手腕,一脸讥诮。
“无名星邪……这家伙这么弱,要是被我一小心给玩死了……”
“我的人都不好惹,你可以试试。”
鹤山河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云流逸怎么看都很弱。他一脸坏笑的露出凶相,对《逆经》势在必得。
云流逸拢了拢外衫,把《逆经》遮的更严实。
“别这么猥琐的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劫我色呢。”
鹤山河没有接话,直接出招。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云流逸立即往书架中窜。
此地既然是封印之地,存在地底等待有缘人,那就一定有他的空间造化和规则,只要引得这空间规则出招,那云流逸就有一线生机能胜过鹤山河。
一追一跑的身影穿梭在各个书架之间,书架有空间规则守护,任何攻击都对其没有效果。
“也你就这点本事吗?……《逆经》看来要归我了。”
鹤山河追的无趣了,他停在半空,手中出现一支黑笛。黑笛在手心旋转,音孔中出现节节笛音,随着笛音的出现,一个个黑色的符纹字样,从笛孔中出现。
“小老鼠,你可要躲好了。”
鹤山河凝气于指,字符汇聚指尖形成无上攻势,鹤山河身后随之浮现大道灵体,方寸之内,灵气凝结成利刃,犹如大雨散落,攻势迅猛,危险至极。
“浮生无极,地火游穿,离离浮屠恨,阴兆欲满魂——杀!。”
利刃倾盆而下,每一击都充满力量和威严,势不可挡。
云流逸运起体内稀薄的灵气也只能抵挡住三击,那能够挡住三击已足矣,他虽然中了一击,但也不致命,迅速又寻了一个死角躲了起来。
两人差的不仅是阶级上的力量,还是灵魂上的碾压。
云流逸看着胸前的《逆经》,目光更加坚定起来。
“既然你一开始就选择了我,那你就别想着选择别人了。”
云流逸迅速扫描了四方,发现这些书架的排列是有规律的,正好可以构成一个阴阳八卦阵,他眼前一亮,只要他引起阵眼活跃,就可以催动阵法的能量依靠阵法能量,他就可以有机会跟鹤山河公平对决。
一不做二不休,云流逸立即动手,凭借没有完全消散的轻功在两个书架之间来回游荡,借力跃上了书架顶头。一瞬间就看清了书架的摆位,同时,鹤山河的攻击也是落了下来,他只能看了一眼,又立即换位,继续观察和记忆。
鹤山河,本来还在苦恼这个人怂的有本事,挺能躲,没想到这人就自投罗网在他眼皮底下开始跳跃。
也不知道他对象的是傻子还是这人发现了什么新的逃生渠道。
他一边挥出剑招攻击云流逸,一边也观察着这个书架的排列,果真让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云流逸现在正好停在的地方,由正上空看来就是一个双鱼中间的点,这是一个阴阳八卦阵。
“有意思。”
鹤山河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和兴趣,他手中有竹笛突然从两边笛口钻出坚韧的锥刺,在旋转之下划出阵阵寒光。
云流逸争分夺秒跑到了所有书架的中心,这里是一处悬空的空间,但是踩在上面犹如踩在实地之上,他连忙划开手掌,以自身鲜血献祭。
“吾之所欲,非神非鬼,乱世可餐,劫道吞生,血祭——开!”
阵眼被成功激活,散发出阵阵红光,中还闪耀着星辰之色,神秘莫测,一股莫名的威压,向在场的人压来。
感受到威压,鹤山河提升了灵魂能量的防护,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松懈,力度更加疯狂,数道剑气向云流逸劈斩而下。
而阵眼却还没有完全激活,云流逸低头看着阵法的纹路,心头捏着一把汗,鹤山河以为他害怕了,不料,云流逸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反而笑了起来,迎面张开手好像在迎接一个许久没有见过的朋友,剑气直直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的皮肉瞬间裂出道道缝隙,缝隙中流出汩汩鲜血。
鹤山河亲眼看着云流逸,接下他七成功力的攻击,然后非常自然的躺在了阵眼之上,有自己的鲜血流淌进阵眼之中,为这个阵眼的食物。
“献祭之法……不死不休,你这家伙不怕死啊。”
鹤山河知道世界上的疯子很多,没想到自己就遇到了。
这种不要命的人,他一般不太喜欢招惹,因为太过麻烦了。但是《逆经》是他这次的任务目标,实在是不能够让出手。
看着安然躺在阵眼之中的云流逸,鹤山河杀意凛凛,控着笛子就冲了下去,此时,阵法力量还没有存活,只要在这一刻杀了云流逸,那么阵法就失去了献祭源,能量自然不破而解。
鹤山河的速度在威压之下依旧迅捷,笛上的尖刃我上了层层剑气势不可挡好像瞬间就能刺入云流逸的心口。
突然,云流逸睁开了眼睛,那眼中有着得逞的笑。
他握住了那只即将刺入心口的利刃,划破的手心,血液滴在心口。
云流逸勾起一个笑,声音邪魅而低沉:“等你好久了。”
鹤山河顿时感觉不妙,正要抽回手中剑,但是此时却被一股力量束缚住身体。
云流逸脸上的笑更加得意,只见他手掌翻转,就运用阵法的能量夺走了贺山河的笛子,猛地把笛子穿入鹤山河的身体,再一用力竟从地上腾空而起,挣脱了法阵的束缚,鹤山河紧紧地压在阵眼上。
“多谢你替我献祭呀,好心人。”
云流逸迅速借着手指上的流血,鹤山河身上画了一个法咒。
鹤山河挣扎着看清了那个法咒,顿时,两眼一颤猛的瞳孔一缩。
“缚魂咒!!!”鹤山河只感到身上被一股力量强势压住,背上有东西紧紧的抓着他身上的衣服。
云流逸的声音却有些轻松的在他耳边响起。“阵法终于启动了,你没办法逃了……就死在这吧!”
鹤山河本来想抓住云留逸的手,但是他的双手迅速裹上一层红色的灵魂能量,紧紧的将他包围,云流逸想要脱身,但是他的双脚已经被献祭的术灵紧紧的吞噬。
但他好像并不在乎,只是就那样淡漠冷静的看着鹤山河一点一点的被红色的树林吞噬。
无名星邪目光深邃,唇角微微扬起。一个闪身来到了云流逸身边,一边打退了正往云流逸身上爬的术灵,揽上云流逸的腰,将他带了到地上。
在云流逸离开的一瞬间,鹤山河身上瞬间涌现出强大的能量将他吞噬,只是眨眼之间,法阵中心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蚕蛹。
云流逸退到了地面之上,心中还有些余悸,他算是和死神打了个赌,赌自己能不能在阵法完全启动之前还有力气与贺山河拼命,赌如果他没有成功离开阵眼,无名星邪会不会救他?
然后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