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裴家与权倾一时的梁王郑家勾结,早早就觊觎谭家的财富,我家所遭遇的那场灾祸,裴家难逃其咎。
如此居心不良之人,多留他们一分一秒,都是对正义的亵渎。
自然,要想对付裴家,利用他们内部的人才是最为巧妙的计策。
裴思娜接到讯息后,立刻驾车疾驰而来,她气喘吁吁地步入公主府,行礼间,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殿下。”
初入朝廷的她,虽官职不高,但在摄政王的荫蔽之下,也算得上是一颗崭露头角的新星。
苏婉毓吩咐侍女上茶,语气温婉中不失威严:“思娜,最近朝中局势有何变动?”
裴思娜双手接过茶杯,一边吹散着腾腾热气,一边回禀:“殿下,臣女正有一重要之事禀报,近来,裴驰安屡次向臣女示好。”
苏婉毓听后,目光一闪,显得饶有兴趣:“很好,你先表面上敷衍他,同时搜集更多的证据,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殿下。”
裴思娜躬身行礼,随后抬头,眉宇间隐含忧虑:“殿下紧急召见,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婉毓缓步靠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思娜,关于当年你母亲遇难前后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清晰?”
裴思娜忆及往事,眼眶不禁微红,一丝哀伤在眸中流转:“那时,我大伯总是找各种理由刁难我父亲,数次试图将我们赶出门外。”
“谁又能料到,他们居然会对母亲痛下杀手。”
苏婉毓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追问道:“你父亲作为他们的主要障碍,他们完全没有必要非要取你母亲的性命,除非,你母亲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那段时日,你母亲是否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止或行为?”
裴思娜认真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并无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苏婉毓耐住性子,再次提示:“你再仔细想想,你母亲去世前,有没有去过某个特别的地方?或是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物?”
裴思娜沉思良久,片刻之后,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亮光:“母亲去过凉山庄。”
“凉山庄?那是何地?”
苏婉毓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线索,追问不舍。
裴思娜解释道:“凉山庄是裴家在京郊的一处庄园,平日由大伯负责打理。祖父曾提出将凉山庄交由我父亲管理,然而,却被大伯强行占有。”
“裴家的庄园众多,而凉山庄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处,也正因如此,祖父才想将其交给身为庶子的父亲。”
“那段日子里,母亲察觉到大伯的行为太过反常,对于他强占凉山庄十分不满,因此派遣人手多次前去探查。”
“就在她去世前不久,母亲亲自前往了一趟。”
苏婉毓眉峰紧蹙,再次追问:“你母亲有没有透露过什么信息给你?”
“没有。”
裴思娜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眼底的悲伤难以掩饰,“那时我还年幼,如果早知母亲会遭遇此劫,我一定会与他们斗争到底,哪怕是玉石俱焚。”
苏婉毓以温柔的语调安慰她:“别担心,裴家那些事情,早晚会有解决之日。”
裴思娜内心充满了感激,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向她表达谢意:“全仗您的帮助,殿下。”
苏婉毓连忙将她扶起,神色郑重:“思娜,对抗裴家,还需要你的助力。”
“殿下但说无妨。”
裴思娜重重点头,态度坚定。
一切部署停当后,苏婉毓留裴思娜共进晚餐。
直至夜色渐浓,裴思娜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待裴思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苏婉毓唤来侍女司棋:“你去调查一下凉山庄的事情,另外,务必查清冯家打算献给摄政王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明白,殿下。”
司棋恭敬地领受了命令,转身离开前,苏婉毓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再次叮咛:“万事谨慎为先,切莫大意。”
“奴婢谨记在心。”
司棋柔声回应,随后轻盈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朝霞初现,苏婉毓受邀前往长公主府参加宴会,她与香儿、云意及数名精心装扮的宫女一同乘坐雕花精美的马车,踏上了前往长公主府的路程。
马车轻摇慢行,车厢内偶尔传出几声清脆的笑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正当马车稳稳停在长公主府邸雄伟的大门外时,恰巧遇到裴家华丽的马车也缓缓驶至。
云意望向窗外,面色微沉:“真是恬不知耻,竟然主动上门,如此明目张胆地献媚。”
苏婉毓轻握香儿的手,两人并肩而下,裙摆轻扬,她眼波流转,提出了一个主意:“我们不妨上前看看,那个想成为摄政王侧妃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步入华美宽敞的厅堂,眼前的景象令在场众人皆感愕然——只见冯家主母紧紧拉着一位身着素白绸缎、面容清丽脱俗的女子,双双跪倒在光洁的青石地面上,显得格外突兀。
“长公主殿下,小女自幼倾慕摄政王,心意坚决,非他不嫁。多年深情未改,祈求殿下开恩,准许她成为王爷的侧室。”
袁氏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满含期盼。
长公主闻此言,眉宇间掠过一丝诧异,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裴……裴氏,本王府中从不纳侧室,还请您带她回去吧。”
袁氏闻言,假装拭去眼角的泪水,语带哭腔,演技十足:“殿下,实属无奈之举。小女痴情于王爷,且身患顽疾,若是无缘王府,恐怕时日无多。”
“虽然她并非我亲生,但这些年来,我对她视如己出。若非万般无奈,又怎会让她承受为人妾室的命运呢?”
“恳请长公主发发慈悲,救救小女一命,让她得以延续生命之火。”
长公主神色凝重,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裴氏,摄政王与平乐长公主的婚事乃是由皇上亲赐,你的行为岂不是在公然对抗圣旨?”
冯家主母连忙俯身叩头,急切辩解:“殿下误会了,我哪里敢违背圣上之意,一切只因女儿性命攸关,只为求一条生路。她即便是做了侧室,平乐公主依然是正室,怎敢说是违抗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