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刚离开夏乔舟便进来了,他靠在门边似乎很无奈,夏之行闭着眼也知道是谁进来了。
“你终于肯回来了。”
“我一直就在外面。”
“以后不要再联系她,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呀!”
“我没本事,配不上她,不想拖累她,行么?”
“就因为这个,那些混账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没办法了。”
“怎么没办法,好好地挽回不行么?把事情说开了不行么?我告诉你,你自己作的,别又给我借酒消愁,看以后谁还管你。”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不用操心我。”
“不用操心你,我还真不想操心你,三十岁的人了,连个恋爱都谈不好,你说我该怎么说你,我跟于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是走我当年的老路,等着后悔去吧。”
“别说了行吗!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我不去,医生说你还得留院观察,我告诉你,你再这么拼命,迟早猝死。”
“我没事了。”
“你说了不算,给我乖乖躺着,公司有我,别总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把我这个大哥当什么了!吃干饭的?你要是敢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什么时候这么暴躁了。”
“我这都是理智的,不然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长兄如父,现在爸不在家里主持,我这个做大哥的,必须好好管管你。”
“现在必须去跟合作方那边说明情况,我必须亲自到场。”
“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现在你就是好好地躺着,其他事不许管。”
夏之行被夏乔舟怼得无话可说,液还没输完,他也只能乖乖地躺着,脑子里一团糟,极度地想陆安,只要一想起她委屈得快落泪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抽自己。
陆安离开病房便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急匆匆地逃离,根本也没注意到走廊外面的夏乔舟,在医院楼下情绪崩溃得不成样子,也许是在医院人们都看惯了她这样痛哭的人,除了同情的目光,没再有其他安慰,陆安孤零零地蹲在医院外的走廊上,一边哭一边擦眼泪,似乎这样就能止住,但一点效果也没有,夏之行说的话,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脑子里回响。
是呀,没错,都怪她,她就是个害人精呀,之行不喜欢她了,觉得她是个祸害,可她好难过,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真的好难过,来往的人这么多,她就好像是被遗弃在这儿的一件垃圾,没人关心她,没人在乎她有多难过。
思绪也是突然被打断的,陆安想起一件比她的难过更加要紧的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就近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她才清醒一些,依靠在医院走廊的柱子前,给陈思思打了个电话。
“思思,睡了么?”
“安安姐,没有呢,正在加班加点地赶货,仓库还有些余料,能做多少先做多少了,安安姐,你没事吧,听你声音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我没事。思思,交货期是什么时候?”
“年前,也就不到一个月了,真不知道老大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反正现在我是没看到希望。”
“思思,我拜托你一件事行么?”
“你说,我能做的一定尽力。”
“原料明天应该可以到,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能还是会迟单,我去问问熟悉的前辈,他们那里应该有些老工匠能过来帮帮忙,到时就说是你出面的,行么?”
“原料能到么?安安姐,这事是你帮忙的,为什么要说是我呀,你不想老大知道么?”
“嗯,原料明天会有人送过去的,你放心,这事帮我保密好不好,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江氏的员工,我出面帮时有,我怕江氏知道了,会为难我。”
“嗯,也对,但是告诉老大应该没关系吧,老大也不会跟江氏的人说,或者借着这事,你顺势回来呗,多好呀。”
“不行,这样不行,思思,你就答应我吧,好吗?”
“好吧,我答应你,绝不告诉其他人,安安姐,谢谢你,时有这次要是能渡过难关,你是最大的功臣。”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有消息了,就联系你。”
“好。”
挂断电话,陆安看时间不早了,没急着联系张承嵩,先打车回了老宅,一晚上依旧睡不着,这段时间休息不好,她有去看过医生。
医生说她有些焦虑、忧思过重,要她一定注意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找他复诊,她知道自己不该依赖药物,但不睡,她便容易胡思乱想,也时常感觉到胸闷气短,总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样。
陆安根本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病情会有加重的可能,自己已经很小心的呵护自己的情绪,但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看见那罐快要见底的安眠药,她想自己真的应该再去看看医生了。
第二天一早,江临开车过来,陆安知道他什么意思,坐着他的车,去了时有,车远远地停在路口,但可以清楚地看见运料的车开进去,似乎原料商老总还亲自上门道歉,江临一路上都很沉默,不像平时爱说几句找打的话,陆安看着材料顺利地进了时有的大门,她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