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轻重得当的力度带来的舒适感,让淑妃大起大落的情绪有所缓和。
目光复杂的看着安安静静侍奉自己的人,缓缓长叹一声。
“你才入宫还是孩子心性,这深宫之中多的是明争暗斗,你这样冒失万一真让人拿住了错处要借机整治你,本宫如何施救及时。若非今日九王妃在,恐怕就你这性子,贤贵妃就不会轻饶了你。”
淑妃是真的怕啊,齐兰是自己的指望,要不是怕把人吓到,早就安排好了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了。
可没成想,这一转身的功夫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成了新人里第一个见了皇上的。
本想徐徐图之,眼下因为这个变数也不得不改变策略了。
“桃儿说的可是真的?”
“娘娘是问……”
一脸茫然的望着淑妃,萍儿忍不住替自家主子解释道:“娘娘是问,皇上对您的印象当真还不错?”
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应对,齐兰肯定的点了点头。
“妾当时很是恭敬谦逊,也适时的转移了话题,皇上提到了德妃引得贵妃娘娘吃醋,妾才找了机会告退的。”
“既如此,你也不用在我这儿伺候了,回去赶紧准备准备。”
仍是一脸茫然的被桃儿扶起身,齐兰看着突然忙碌起来的正殿,有些不确定。
“准备何事呀?”
“还能是何事,自然是准备皇上今晚翻你的牌子!在家里时应当早就教过你如何侍寝了吧?!”
提到这个,齐兰是真的控制不住的脸红了,到底是真的还年轻,这档子事儿还做不到平心静气的议论,声小如蚊吟般回应着。
“教过一些的。”
“收起你的脸面和自尊,在床笫之事上,你只有使尽手段让皇上忘不了你,你才有机会在这后宫站住脚,最要紧的就是尽快怀上子嗣。”
淑妃能说教的却是自己做不来的,不然也不会迟迟怀不上孩子。
吕柔烟面上瞧着冷冷清清的才女模样,实际背地里指不定有多放浪,否则如何能勾的皇上半个多月日日宿在萝华宫,后脚就爆出来了再度有孕呢。
既然皇上也觉得齐宝林肖似德妃,那便在这种事儿上也学学德妃好了,最好能气的她安胎不稳,没了那贵子才好。
淑妃的想法自然是后宫里所有眼热德妃的人共同的想法,只不过如今都暂时按兵不动,想看看新人进宫后的新格局。
凤栖宫里,白珂抱着琉璃瓶不停的吐,胆汁水都快吐出来了,急的莫姑姑只能原地打转。
那蛊虫被香唤醒爬进娘娘下体的场面,让莫姑姑连着几宿都吃不下睡不好的,如今皇后这反应又大的吓死人。
“宋御医你倒是说句话呀,皇后娘娘这一直吐算怎么个意思?!”
被莫姑姑急躁的情绪影响到了的宋御医,板着脸瞪了眼凑上前的人。
趁着不吐的间隙,白珂有气无力的制止莫姑姑。
“莫打扰宋……呕——”
话还未说完,呕吐的感觉又上来了。
收回诊脉的手,宋御医了然了几分。
“娘娘求子心切,老臣一直都是知道的。观娘娘的脉象,老臣便知此法定然凶险。臣给娘娘开些止吐的汤剂,必不会影响生育,应当要不了几日,等娘娘的滑脉一显,这呕吐不止的症状也能消退了。只是眼下,娘娘切不可劳累。”
宋御医的话点到为止,说多了倒显得自己居心不良了。
不可劳累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将打理后宫大小事务的事儿分出去,可这权利分出去容易,要想再彻底收回来可未必简单。
如何取决那是上位者的事儿,作为白家扶植起来的宫中御医,能做的也只有拼死护住主子了。
湘芸今日当值,跟着宋御医去拿回了药材,亲自到隔间开始熬煮。
“娘娘当真要将事务分出去?老奴担心贤贵妃会趁机安插自己的人手。”
“如今一切都以孩子为重,她安插她的,待本宫顺利诞下嫡子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反正此生,她都不可能有子嗣了。”
皇后的话里提到贤贵妃生育无能很是坚定,湘芸暗暗记下,双眸始终盯着陶罐里翻滚着的药材。
淑妃在延庆宫没有等多久,宝禄便亲自来传旨,今夜皇上终于翻了新人的牌子,正是齐宝林。
此刻穿戴一新的齐宝林跟在淑妃后头,气场上竟完全不输。
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上萍儿递来的孝敬,宝禄赶忙推了回去。
“娘娘不必如此,奴才只是来传个喜讯,这可不能收。”
宝禄坚持不收,淑妃也只好作罢,本也没指望能将皇帝跟前这个老滑头收买下,能不与自己为难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走后,淑妃拉着齐宝林的手又回了东偏殿。
原先已经觉得布置的挺不错的,可眼下要侍寝了,淑妃还是觉得东偏殿太过素净。
“也不知道萝华宫里到底哪里吸引皇上,不然照着布置一番倒也不难。”
淑妃喃喃自语落在了齐宝林耳中,内心顿时泛起一阵嘲讽。
蠢东西还真当皇上爱极了德妃,如今人家有孕在身不能亲近,便迫不及待的来找替代品?!
今夜翻牌子多半就是试探,若真的处处仿的德妃,恐怕才会真的得了皇上厌弃。
淑妃只觉得皇上宠幸的人定有过人之处,就要去学,可越是这样越是失了自己的特点,一旦正主出现,皇上哪里还会记起那个仿品。
将淑妃送走后,齐兰才躺倒在了软榻上。
这一番清洗擦身折腾的骨头都软了,又强撑着陪着在这偏殿里换陈设折腾了许久,齐兰觉得自己恐怕都等不到皇上就要睡着了。
强打起精神,用冰水激了激额头。
算着时辰将身上的头上的华丽饰物全部褪掉,换上了在家中时偏爱的淡绿色长裙,头发索性也不挽发髻抹头油了,就一副要入睡前的清爽模样坐在窗边,拿着杆笔定定心心的临摹起字帖。
骆容进延庆宫前便不让人通传,一路走到东偏殿都极是安静,唯有偶尔几声蝉鸣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