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孕在身,感官的敏锐度更高了。
骆宸倒是平静了下来,反倒是黎秋娘被勾起了心弦,有些抑制不住的亢奋。
腹中的一一显然也感受到了娘亲的情绪,在肚子里一阵欢腾。
为了转移注意力,平复内心尴尬的情动,黎秋娘主动提起了贤贵妃所说之事。
“娘娘今日与我说,那齐贵人主动求到她门下,要将孩子交予她抚养,只求一个母子平安。”
齐兰这一出倒也在情理之中,可这未免太着急了些。
骆宸听到这话,预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你可知这齐兰到底是谁?”
不仅没有回答黎秋娘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一个明显带有歧义的问题。
“齐兰?她不就是齐家旁支的女儿么?!难道是那齐云峥的私生女?!”
除去这个可能,黎秋娘实在想不到齐兰的身世还能有什么变故。
“先前你与我说,你觉得这一世的齐贵人有些不一样,我便派人去细细查探了一番。”
齐家和庆国公齐家,往前倒五代也还算近亲,发展到如今已经完全成了两家,再无交集。
齐悦诗对齐兰的知晓程度也仅限于幼时偶尔几面,骆宸突然来了自己这儿,也着实是让人意外。
“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齐悦诗可不信这个深爱王妃眼里容不下其他人的王爷,会突然转性开始宠幸别的女人。
以前或许还有几分不甘心,觉得自己样貌家世样样都在黎秋娘之上,她能当上王妃只是运气好,对受伤失忆的王爷有救命之恩罢了。
可自从黎秋娘有孕之后,骆宸的所作所为,就是给了如自己一般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若非深爱怎会做到如此地步,心甘情愿服侍一个女人。
黎秋娘的幸运不是他人可以效仿得到的,看开了这一点,再多的不甘也没了。
如今再相对而坐,看着骆宸那张脸,好像便会自动带入成黎秋娘专属夫君这个概念,完全提不起兴趣。
“齐贵人,你可认识?”
“宫里的齐贵人?要说认识倒也说不上,只是曾经是一族的,幼时随家人在京中一些宴席之上有过几面之缘吧。”
小的时候去了那样的宴会,也只能和同龄的孩子在一块儿玩耍,齐兰又是本家姓,天然会多亲近几分,但也仅限于此。
齐兰的性子极其乖巧安静,大约是她也是齐云峥那一支的庶出,不得重视的缘故,但安静乖巧的孩子本来也更讨人喜欢。
齐悦诗记的自己那个时候总是充当姐姐的角色,把她护在身边,玩耍的时候她不争不抢的,总是容易被人“欺负”。
“那你可还记得她有什么特征?”
“王爷是觉得齐贵人有异?!”
骆宸的沉默便是默认了齐悦诗的猜测,这让人就不只是吃惊这么简单了。
假冒嫔妃的罪一旦坐实,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过,齐悦诗当即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圈。
“这……他们怎么敢?!怎么能……真是疯了!”
“你暂时不必如此着急,本王只是猜测,即便证实,为了你也会暂时忍耐,不会立刻揭发的。”
一句“为了你”让齐悦诗焦躁的踱步被定住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看着骆宸平静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王爷是对我……”
“哦,本王的意思是,婉婉不希望你有事,为了你的安全,本王自然不会立刻检举揭发。”
果然……还好没有真的自作多情。
至于王妃为何要保自己,那还是源于自己的“投诚”吧。
保一个侧妃一世荣华富贵,占着这个侧妃的位置防住其他所有妾室,是笔划算的买卖。
缓缓坐下,手指在桌案上划过,触手微凉的玉质茶杯里,茶水早已凉透,正好压一压心头的火。
齐云峥一脉搞出这种事,即便没有实证,齐悦诗深信能让骆宸起疑,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齐兰幼时,我仅与她有过几面之缘,要说有什么太多的印记,我却是的确记不得了。但我记得有一次在肃国公府玩耍时,我失足差点掉下假山,是她救了我,手臂内侧划了好大一个口子,流了好多血。”
那样的伤当时看着便极其吓人,会不会留疤倒也难说。
骆宸自然明白齐悦诗未尽之言,这也是个线索,按着这个方向先让宫里去查探一番,再派人去齐家旁支那边打探一下,也未尝不可。
“那你可知齐兰还有没有什么姐妹?!”
“这个倒未曾见过,每次在京中贵族的宴席上相遇,都是她一人。”
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骆宸也没再多留,前脚刚离开源玉阁,后脚青戈便奉命端着一盘子首饰来了。
金灿灿晃人眼的首饰让齐悦诗有些为难,这些东西看着好像都是王妃才可用的。
“王爷说了,这些东西交给侧妃后,娘娘可随意处置。”
这话便说的很妙了,你未必需要佩戴,卖了也无不可。
庆国公府的境况,王爷了然于胸,只是从未去计较罢了。
齐悦诗再怎么气极了庆国公府,可到底还是需要这个娘家的,否则也不会忧心忧虑至此。
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首饰,齐悦诗也没再矫情,坦然的看着青戈,点头示意回礼。
“替我谢过王爷。”
“所以,你派人去查了齐兰,发现她的确不是真正的齐兰?!”
黎秋娘听的嘴巴微张,一脸的震惊。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假冒嫔妃,真当骆容这个皇帝是吃素的?!
外头那些朝臣世家给皇帝添堵也就算了,若是后宫都敢如此放肆,就不怕皇帝一时气急,真的杀他们个血流成河,满门抄斩吗?!
拍了拍小女人因为心绪难平而躁动的小腹,腹中的孩子好似感应到了父亲的不悦一般,顿时安静了。
黎秋娘埋怨的看了眼骆宸,这人这么凶,以后一一怕不是也得被吓得不敢亲近他了。
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赶忙转移妻子的注意力。
“不错,我的确派人查实了,如今宫里头的不叫齐兰,而叫齐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