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一晃又过去了一年,监狱的大门外,无邪开着他的大金杯等候着,没过多久,监狱的大门打开了,只见黑瞎子与张麒麟从里面走出,好好的头发因为这些年的改造变成了寸板。
“小哥,瞎子这边!”无邪朝二人挥了挥手。
张麒麟与黑瞎子四处看了看,没发现自己想见的人,径直朝着无邪走来。
“无邪,这一年你有没有小清珩的消息?”
无邪摇了摇头:“没有,月哥说他们两个出国了,目前不在国内。”
黑瞎子闻言,眉头微挑:“这话你也信?”
“有什么不信的?况且我二叔他们想要阿珩的命,我就算知道了他还活着也不可能去追问他的下落,在不在国内又有什么关系呢?”无邪打开车门:“都在里面改造一年了,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张麒麟沉默不语的上了车,黑瞎子思索了一番无邪的话,无奈的耸了耸肩:“那小三爷准备请我们吃点什么?”
“这些年我有点小穷,请你们吃我最爱的泡面吧。”
又过了几天,王月半突然接到了来自无邪的电话。
“小天真,怎么了?”
“之前小哥不是失忆嘛,为了让他恢复记忆我一直在打探消息,如今真被我打听出了点事情。”
“啊?”王月半挠了挠头:“可我记着一年前小哥那也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啊。”
“小哥也只对阿珩上点心,其他的还真是一问三不知。”
王月半闻言叹了口气:“所以你查出了点啥?”
“巴乃那边有点线索,我想让你陪我去找找,以后就算小哥失忆也好让他早点恢复。”
“行,你现在是在余杭是吧?我过几天去找你。”
“嗯。”
王月半挂掉电话一转身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楼栏杆边的雪清珩,他感受到一抹很复杂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很显然,雪清珩已经听见了。
夜间的饭桌上,二人头一次吃的如此沉默。
“小清清,无邪说让我去帮他。”
雪清珩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去哪?”
“广西巴乃。”
冰蓝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忧愁:“广西巴乃...”张家古楼...
那里会有什么东西?
无非是封存长生失败的实验体的地方。
“你当真要去?”雪清珩深深凝视着王月半的双眸,想要从中读出一抹放弃的情绪,可并没有。
“嗯,不过小清清你放心,我一定早点回来,你就在这等着我,好不好?”
雪清珩放下碗筷,并未给王月半答复:“我不会拦着你,你且放心去吧。”
王月半见雪清珩这幅模样,心中闪过挣扎:“小清清...”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啊?
可是剩下的话并未说出口,雪清珩便已经转身离去。
那天,阳光明媚,可照在身上却还是寒冷,雪清珩目送着王月半离开小院,院门也就此关上,隔绝了二人的视线。
这两年的美好时光,也在这一刻破碎结束。
不过是一次次被抛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雪清珩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
“爱情...”从来就不属于一个本就没有过多情感的神明,从来就不属于。
【宿主大大。】
“......”
【宿主大大明明不想让王月半离开啊,为什么不挽留呢?】
雪清珩收回了那唯一一抹人性,身上的神性愈发强烈:“两年的时光足以。”
“我并不是个强求的人,要走的人,我可留不住,616,你不会真以为我动心了吧?”
【诶?宿主大大难道没有吗?】
雪清珩轻嘲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616,你要记住,作为神,最忌讳只爱一个人,你的心可以爱天下苍生,也可以爱世间万物,但唯不能将你的爱交予一人。”
“那相当于将自己的软肋交了出去。”
【我明白了,那宿主大大你在想什么?你已经看着院中的合欢花发了很久的呆了。】
“在想东泽的万里红梅。”
【诶?!那里不是神界流放之地么?】
“嗯。”
【东泽...莫非是宿主大大你想家了?】
“没有,只是想明白了那个人留给我的话。”
【什么话啊?】
“小孩子别多问。”
【哦,好吧。】
“说起来,我想思正和圣昀了,只是他们都不在了...”
下一刻,他突然被拥入了一个怀中,泪水莫名从眼角滑落。
“佛子殿下,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似是想将其融入骨血,再也无法分离。
“思正...你怎么才来啊?”
这话语中蕴藏了无数的委屈,就这样砸进了汪藏海的心里,这是他数百年来第一次听到自己高高在上的佛子殿下如此无助的倾诉。
“对不起,对不起,阿渊,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雪清珩埋入汪藏海的颈间,泪水洇湿了他的衣领:“思正...”
“阿渊,我在呢。”他手忙脚乱的轻轻拍着自家那发泄情绪的佛子殿下:“如果不开心就捅我几刀好不好?”他抽出一把匕首塞进了雪清珩的手中。
雪清珩抬起头,透过泪水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反手一个巴掌:“你还不是他。”
“啪!”的一声,那是清脆的巴掌声彻响整个小院。
汪藏海被打的头一歪,也不气恼:“嗯,我现在还不是他,但很快就是了,阿渊别急。”
啊啊啊啊!!!
他打我了,打我了,佛子殿下终于用手打我了。
我真的爱死这样的感觉了,好舒服呜呜呜,也不知道佛子殿下手打痛了没有。
要是手打痛了我能给他揉揉嘛?好期待,好期待。
“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雪清珩又抬手抚上那张跨越时光,仍旧未变的脸,眸中满是眷恋。
“好,我带你走。”我带你回家,回我一手为你建造好的家。
雪清珩依靠在汪藏海身上,任由他将自己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