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袖去祈年殿带走了春风和秋风,剩下的那些宫女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夏至同先前安插在崔袖寝宫的宫女里应外合,支开了那些不相干的人。
之后又将奶婆子迷晕了,夏至抱着孩子进了崔袖的寝宫,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摇篮里的李若诚。
崔袖生的孩子要比宁才人生的稍微大一些,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区别,毕竟都是刚出生的孩子,况且崔袖也没有怎么看,就被皇上宣去祈年殿了。
想必对于自己孩子的状况也不了解,夏至将自己怀里的孩子放在摇篮的一旁,将摇篮里的李若诚抱了出来,李若诚睡得正足,丝毫没有被吵醒的痕迹。
夏至担心李若言的哭声坏了事,在宁才人的首肯下给孩子弄睡着了,夏至将李若言的位置调整了一下,眸光看向摇篮里的李若言。
“言哥儿,往后您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夏至看完李若言后,目光又看向了自己怀里熟睡的李若诚,眉梢微微抬起,心里想着,谁叫你出生的这么不是时候呢,又是嘉妃娘娘的孩子。
这身份啊,别说是言哥儿了,就是她自己都想要回到娘胎里,再去投一次胎,投到嘉妃娘娘的肚子里。
“要怪啊,就怪你自己命太好了,小小年纪就遭人嫉妒。”
“你可千万别怪我,我也只是个被人使唤的。”
夏至说着,就抱着李若诚往寝宫外面走,她步子轻,走路的速度也快,这储秀宫里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太清楚,夏至便将孩子抱回了宁才人寝宫。
就这样,狸猫换太子的计划算是如了宁才人的心意,她总归是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好的开始了。
这很多事情啊,就是这样,要争取才能有的,若是不争取,那是一辈子都没有那机会。
“娘娘,我回来了。”夏至抱着李若诚走到了宁才人床榻前,宁才人没有转过身,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道:“好。”
夏至见宁才人的兴致不高,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将孩子放在准备好的摇篮里,便准备出去了。
宁才人宫里的这个摇篮是比不上崔袖宫里的那个,毕竟一个是才人,一个是嘉妃,这身份有别,用的东西自然也是有差别的。
夏至刚把孩子放下来,宁才人便转过身来,看向这边,开口道:“你将孩子抱过来给本宫看看。”
夏至听了宁才人这话,她又将孩子抱了起来,走到宁才人面前,将孩子放在她旁边。
宁才人的眸光看向孩子的脸庞,她的眸光诧异了一下,这孩子也太像嘉妃了。
都说儿子肖母,嘉妃生的这个儿子还真的是像她啊,若是再长大些,怕是会更像了。
尤其是那鼻子嘴巴,简直就是和嘉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除了像嘉妃,她看着还觉得有些眼熟,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是像谁了。
“这孩子万不可留在我们宫中。”
“等会儿筵席结束,你便去跑一趟,告知皇后娘娘。”
“得早日将这孩子送出去。”
宁才人心中有预感,若是这个孩子养在储秀宫,待他日孩子大一大,便会让嘉妃起疑心,倒不如将他放到其他妃子的宫中。
等孩子一大,皇上便会给他一块封地,到时候便要远离京城,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只有这样,宁才人才能够安心,嘉妃才能真的将她的孩子当做她的孩子。
宁才人心想,她既然已经狠下心来做了这件事情,那她便要为她的言哥儿扫清障碍,万不可让这孩子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至于张太医那边,她也得改日为张太医准备一件大礼,感谢他这些时日的照顾。
若不是有他在,这狸猫换太子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其实今日崔袖生产的事情并非巧合,这一切都她安排好的,她不仅给崔袖下了药,而且还在储秀宫里熏了香,这香是对孕妇无害的。
是专门用于孕妇生产的,目的是让这些即将做母亲的女子少些痛苦,早日将孩子生下来。
这种香是她托家里人弄来的偏方,若非是这方面的行家,是断然猜不到这香味有问题的。
纵使以后有人能够循着蛛丝马迹猜到些什么,那她也早就将东西销毁了,没有证据,空口白话是无法给人定罪的。
“好的娘娘。”夏至先是回应了一句。
“娘娘,您说他们会将这个孩子寄养到谁的名下?”
夏至心里也挺好奇的,都说这才人的孩子不能由才人来养着,一来才人的见识浅薄,教育不好皇子,二来就是才人没有人脉,会荒废了皇子的前途。
这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说到底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子,生母出身不好无碍,只要寻一个好的养母,那也是一样的。
“还能有谁。”
“如今嘉妃膝下有子。”
“云贵妃没有子嗣,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也自然不愿意替人养儿子。”
“唯有纯妃,她的孩子已经大了,且养孩子的经验丰富。”宁才人说着,抬手碰了碰孩子的脸颊,脸上的表情倒是柔和。
“重要的是,纯妃厌恶本宫。”宁才人说着,她的眸光敛着寒光,像是看透了什么。
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她,连带着皇后娘娘也不喜欢她,都说她是魅惑皇上,争夺宠爱,不知分寸的乡野女子。
可她爱慕皇上,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有什么错吗?
皇后她放不下身段去讨好皇上,她自然得不到皇上的喜欢和宠爱,可她凭什么因为皇上喜欢她,就来厌恶她。
宁才人觉得,即便没有她,也会有其他的才人,妃嫔的出现,后宫佳丽三千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则。
“将我的孩子放到纯妃那,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被纯妃养坏了。”
“我却不能有任何的不满。”
“皇后娘娘这一招真是好计谋。”宁才人说着,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可这淡淡的笑容没有停留了多久,便变得格外阴沉。
“她肯定想不到,本宫也是留有一手的。”
“这天下哪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宁才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只觉得自己做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