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被讨论的对象也很快出来了。
还自觉换了给他买的另一套干净衣服。
姜含影咬着一根棒棒糖就朝他看了过去。
等人走到近前,跟上次一样,二话不说,果断伸手,一把拉开了黑色的卫衣帽子。
随后就偏头看向灯光下的那张脸。
这一看就眯了眯眼。
有一瞬间她还真以为那个被永远留在阙山上的袁青濯回来了。
但对上对方那双有些呆滞的眼和没有表情的脸,就知道不是。
“你看他头发。”
听见便宜主人在一旁的提醒,姜含影又抬头朝这人脑袋上看过去。
哪怕院子里的灯光不够明亮,但也能看出来这人头发颜色有些异样,有些发灰,甚至还有几根显眼的银色。
“应该是受伤越重,衰老就越快。”
姜含影看着重新被戴回去遮住头脸的帽子,“这是残次品……那祂想要的完美作品,应该就是……”她又看向还在慢吞吞咀嚼的石胎,“这两者的结合了。”
一个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却会加速衰老,一个恰好拥有堪称漫长的生命。
两者这么一结合,可不就刚好把缺陷给补足了。
至于该怎么结合,想想那家伙秘密做的各种实验……还真没什么不敢干的。
*
从后院回来,前脚进屋,后脚姜含影就转头看向走在她身侧的便宜主人,“继续把他们放一块会不会出事啊?”
那家伙的一部分到底只是被封印,又不是死了。
灰袍人还能识别气息一路跟过来。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不保险。
正想着,就被摸了摸头,“我心里有数。不早了,快去睡觉。”
姜含影看他站定,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那你呢?”
“我打个电话。”
这一个电话打得愣是让姜含影等到自己抱着被子睡着,也没等到便宜主人进屋。
直到客厅里零点的钟声敲响,李承宵这才放下已经在掌心发烫的手机,充上电,起身朝主卧走去。
主卧这边姜含影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光线柔和亮度不大,但也足以照亮从门口到床边的路了。
只不过,已经拧成麻花的被子依旧是标配。
李承宵先把被子给小心抖开,这才小心翼翼上床,等看到夜灯光亮下早已睡熟的小脑袋,因为之前那几通电话冷峻下来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柔和。
姜含影在睡梦中察觉到便宜主人的气息,当即翻了个身,伸手胡乱摸了摸。
没摸到,就继续挪。
直到终于摸到熟悉的硬实肌肉,鼻息间也全是熟悉的清冽气息,又把脑袋靠过去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睡了过去。
李承宵垂眸无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无声轻叹了下,关掉仅剩的一盏小夜灯后,手伸进被窝,揽住怀里的人。
睡得够早的好处就是醒得也早。
姜含影睁开眼睛就发现屋内光线还暗着呢。
因为住的是院子她睡觉连窗帘都没拉上,这就证明天还没亮呢。
她又闭了闭眼,没一会又睁开,这回确实是睡饱了。
但便宜主人还没醒……她也不想起!
李承宵睡着睡着察觉到异常,睁眼垂眸,就看到一颗埋在心口还不老实的小脑袋。
“醒了?”
从头顶传来的低沉微哑的嗓音当即让正埋头干坏事的某人耳朵动了动,抬头看过去,理直气壮半点没被抓包的自觉,“舒服吗?”
李承宵喉头顿时不由自主地动了动,不光是因为这个问题,还因为姜含影这一抬头,就暴露出了本就宽松的睡衣领下,哪怕此刻光线昏暗,也能隐约看到的两抹白皙。
一瞬间让他想到了昨晚上被喂到嘴里的。
姜含影后知后觉地自己低头一看,抬头对上一双越发幽深的眼。
一息之后,腰被掐住,她整个人直接往上平移了三十多公分,下巴直接扎到便宜主人偏硬的发茬上。
不老实的后果就是,在微明的天色里被翻来覆去吃了个遍。
等到终于迷迷糊糊回过神,扭头就见窗外天色不知不觉已经亮了。
清晨六点,浴室水声哗啦。
洗衣机也开始运行。
李承宵上身黑色半高领毛衣加同色长裤,戴着围裙在厨房开始做早餐。
等到姜含影洗好擦着头发出来,就见主卧床单已经换好,就连今天要穿的衣服也都挂到衣架上了。
上衣,不用说,又是高领。
穿好后也没用便宜主人过来叫,她拿上手机循着味就直奔厨房了。
吃完早餐距离通告上的化妆时间还剩半小时,李承宵先把桌上不多的碗筷放进洗碗池,就拿上车钥匙,“走,送你去酒店。”
“你今天忙吗?”
“还好。”
姜含影把酒店房卡递过去,“那你顺便去我房间收拾行李拉到这边吧。”
李承宵接过房卡放进衣兜。
车抵达酒店楼下附近,两人一块下的车。
到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姜含影听见一道有点耳熟的咳嗽声,回头就见袁朝俞裹着一件跟棉被似的超长羽绒服,脚下还踩着一双毛茸茸的棉拖,正在几名助理的簇拥下也朝电梯这走过来。
等到对方再走近几步,素颜下苍白的脸和微微发紫的唇瓣就一览无遗了。
这……该不会强撑着爬起来的吧?
袁朝俞被姜含影这堪称直接的眼神给看得呼吸一顿,紧接着就感觉喉头一痒,顿时没忍住又偏头咳嗽了几下。
一旁的助理连忙打开手里的保温杯递过去,袁朝俞接过喝了几口,脸色这才缓了缓。
主动出声打了声招呼:“李教官,姜含影,早。”
李承宵朝她轻点了点头。
姜含影看着袁朝俞这个样子,倒是想到一件事来。
曾经收养并养大袁朝俞的是已经被封印到石胎手背上的那家伙,要是等宋辞渊顶着那副熟悉的皮囊下山来到袁朝俞跟前,这人会察觉到两者之间的不同么?
这么一想,她落在袁朝俞脸上的视线就有点长了。
袁朝俞被看得有些莫名,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出声:“我脸上有东西?”
“你对你哥了解么?了解多少?”
从姜含影嘴里陡然听到这个问题,袁朝俞脸色就是一变。
她不敢说自己对兄长有多少了解。
她只知道,兄长身上,有很多秘密!
不容她窥探的秘密!
“我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