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鱼有些拘谨地坐好，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北羽微微弯腰俯身，身体前倾，手臂绕过她的身前，修长的手指熟练而又轻柔地拿起安全带，慢慢地拉过来，轻轻扣上。
他专注的神情、温柔的动作，不经意间撩动了池小鱼的心弦。池小鱼只觉得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脸上也迅速升温，耳根处泛起了一片红晕，一直蔓延到脸颊。
北羽直起身，一脸无辜地看着近在咫尺、脸颊绯红的池小鱼，脸上写满了疑惑，仿佛刚才那亲密的举动再正常不过，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暧昧或者尴尬之处。
他挑了挑眉，嘴角上扬，轻声问道：“副驾驶不仅宽敞，还有安全带保障安全，坐这不比在后面挤着强多了吗？”
池小鱼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根本组织不出语言来回答，只能愣愣地看着北羽。北羽见她不说话，耸了耸肩，直起身子，利落地关上了车门。
车子停在学校附近，周围偶尔有几个学生路过。
池小鱼眼睛不停地向四周张望，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个点大家应该都忙着上课或者出去玩了，应该没人注意到我吧。”
可实际上，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纯粹是在自我安慰，试图平复那慌乱的心情。
北羽坐回驾驶位，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开车载着池小鱼。以往出行，不是坐计程车，就是坐着北家司机开的专车。
车子缓缓启动，行驶在路上，北羽从眼角余光里发现池小鱼的身体有些紧绷，似乎不太自在。
便笑着开口安慰：“别担心，我可是正儿八经考过驾照的，早在六年前就拿到手了，这都开了六年车，算得上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技术绝对没问题。”
池小鱼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北羽。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那如雕塑般英俊的侧脸，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散发着自信的气息。
她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头顶上方的车窗把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北羽一边稳稳地打着方向盘，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池小鱼，无奈地笑了笑，开玩笑地说道：“我这不说还好，一说倒让你更紧张了。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车技吗？”
池小鱼像是被突然点醒一样，连忙摆了摆手，急切地解释道：“不是，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习惯了抓着点东西，这样会让我感觉踏实些。” 声音里带着一丝小慌乱，眼神也不敢直视北羽，像是生怕他看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北羽趁着路况稍缓，微微侧目扫了一眼身旁的池小鱼。那一瞬间，时光仿佛交错，她看起来和六年前没多大变化。
可再仔细看了看，又能隐隐察觉到岁月沉淀下的细微变化——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倔强，像是在努力包裹着内心的柔弱，看似坚强了些许。
可北羽却清楚，这不过是她为自己披上的一层保护色，骨子里还是那个容易受伤的小女孩。
车内的气氛有些安静得过分，北羽轻咳一声，像是漫不经心地打破了这份平静，嘴角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对着池小鱼说道：“你知道吗？在国外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用的就是刚刚给你拨的这个号码，不过，你一次都没接。”
池小鱼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与疑惑，她下意识地微微前倾身子，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你真的打过电话给我？我怎么从来都没接到过，这怎么可能呢？”
北羽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双手稳稳地把控着方向盘，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随口回答道：“刚刚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嘛，就是没打通，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池小鱼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满是困惑。这六年来，她无数次回忆起和北羽的过往，也无数次以为他早已将自己抛之脑后，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可如今，却得知他在国外还给自己打过电话，这消息让她的内心泛起了层层涟漪，感到既意外又有些不知所措。
北羽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傻傻地以为是国外和国内之间打电话存在延迟，所以才老是打不通。”
“于是我换了不同的时间，试了一次又一次，可结果还是一样……”说到这儿，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但很快就被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掩盖住了。
车里一时间安静极了，池小鱼像是被卷入了回忆的旋涡，眼神有些发空，呆呆地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北羽时不时用余光瞟她一眼，见她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整个人都透着股闷闷不乐的劲，心里不禁有些发紧。
他放缓了车速，轻声安慰道：“都是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再纠结也没什么用，往前看才是。”
池小鱼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依旧沉浸在回忆的深海里努力打捞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眉头微微松开，喃喃自语起来：“我好像有点印象了……那会儿有个同学急慌慌地跑来找我，说有个奇奇怪怪的国外号码打来，听着神神秘秘的，怕是诈骗电话，非让我拉黑不可。”
北羽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响亮。
他一边笑一边点头附和：“八成就是这么回事儿！估计她见我用的是国外电话，又赶上我正在商业街跟客户谈合作呢。”
“周围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电话里传过去的声音七零八落，她没听明白，稀里糊涂就当成诈骗电话了。”
随着话语落下，两人的思绪一同飘回到了四年前。那时，北羽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