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北羽率先打破沉默,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池小鱼始终戴着的口罩上,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池小鱼察觉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口罩,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我能进去说吗?”
北羽这会儿心里就像窝着一团火,烦得不行。他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冷冰冰地冲池小鱼开炮:“我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了。”
池小鱼一看北羽这态度,就知道他气还没消呢。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点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我就在门口跟你说几句,成不?”
可北羽就跟没长耳朵似的,对她的话完全当耳旁风。不仅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把话题一下子扯到了别的地方。
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大晚上跑我这儿来,你觉得合适吗?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池小鱼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紧张得不行,两只手不安地揪着衣角,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可千万别误会。”
但北羽的心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根本不为所动。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语气硬邦邦的:“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别在这儿纠缠了。”说完,转身就去关门。
池小鱼一下子慌了神,急得眼眶都红了,扯着嗓子大喊:“别关啊!” 可还是晚了一步,那扇门眼看着就要关上。
池小鱼脑袋一热,想都没想就伸出右手去挡。无奈她力气实在太小,手掌啪的一下就被门死死夹住了。
“啊!”池小鱼疼得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身体本能地一缩,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上。
听到池小鱼这声惨叫,北羽的动作猛地顿住了,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下,原本冷漠的神情瞬间出现了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松开了门把,门缓缓弹开了一点。
“你特么疯了吧!”他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因为震惊而变得尖锐刺耳。
心急如焚的他,双手颤抖着,一把抓住池小鱼的右手,眼睛瞪得滚圆,上上下下仔细查看着。
“你不怕手被压断啊?手不要了啊?”北羽的声音里既有愤怒,又有掩饰不住的担忧,他觉得池小鱼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此时的池小鱼,疼得脸都扭曲了,嘴唇被咬得没了一丝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喉咙里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呃呃”声。
缓了好半天,她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我……我就是不想让你关门……”
北羽一听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白眼直接翻到了天上。他在心里疯狂地咆哮着:“这个白痴女人!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能这么傻!”
“这么想进来就进来吧,临摹写字用的右手都能不要,你可真是费尽心思啊!”北羽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猛地伸出手,用力捏紧池小鱼的右手腕。
他的动作粗暴又蛮横,完全没考虑到池小鱼此刻正疼得死去活来,拽着她就往屋里走,池小鱼的身体被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一进房门,北羽就像嫌弃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地用力一甩,把池小鱼的手甩开。
池小鱼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撑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而北羽则看都不看她一眼,气呼呼地自顾自朝着刚才抽烟看风景的窗户旁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池小鱼一路小跑,紧紧跟在北羽身后,像个急于解释的犯错小孩。
还没等靠近窗边,她的目光就被地上那一片狼藉吸引住了。只见地板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烟头,多得数都数不清,触目惊心。
尽管她出门前特意戴上了口罩,可那股浓烈刺鼻的烟味,还是顺着口罩的缝隙,直往她的鼻腔里猛钻。
一瞬间,池小鱼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摩擦,又干又痒,紧接着就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剧烈咳嗽。她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口鼻,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试图逃离这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可那呛人的烟味却如同附骨之蛆,紧紧缠着她不放,让她的咳嗽越来越剧烈。
北羽听到那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缓缓转过头来。他的眼神冰冷得像寒潭,毫无温度地落在池小鱼身上,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透明的幻影。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房间宽敞得很,能容纳下好几个人肆意活动,可他却故意带着池小鱼来到这个烟雾缭绕的窗边,就是想让她尝尝被呛的苦头,好好惩罚一下她之前那些让他怒火中烧的行为。
放在平时,只要池小鱼受一点点伤,北羽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会立刻心疼不已,只想把她好好护在身后。
可现在不一样,此刻的他,心里就像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在肆虐,郁闷的情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即便抽了一整包烟,那烦躁的感觉也丝毫没有缓解。
这时候,北羽嘴角微微一勾,扯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冰:“想说什么就痛快点过来,别在那儿躲躲闪闪的。怎么,就这点烟味就受不了了?”
池小鱼心里纵使有万般无奈,可在北羽那冰冷的目光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浓烈的烟味不断地撩拨着她的呼吸道,她只能拼命压抑着想要咳嗽的冲动,脸都憋得微微泛红。
好不容易走到北羽身边,她赶紧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是想说今天在池家,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