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两米……不到一米!
落水的女孩儿离岸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被何枝和宋澄拉上来。
就在她求救的手即将和宋澄伸出的手交握时,她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像是被河底的什么东西拽下去一样,河水在瞬间淹没过她的头顶。
宋澄的身体没有任何迟疑地向前倾去,猛然捉住女孩儿即将下沉的手,大喊,“枝枝、枝枝!”
何枝提起手边的鱼叉,双手高举,沉气向河水之中插去!
水中隐约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插进了什么东西里,过于肉的手感让何枝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急急拔出鱼叉,发现上面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连片鱼鳞水草都看不见。
而就是这么一下,几乎沉进水底的女生又重新挣扎着浮出水面。
这时女生的同伴也跑了过来,和宋澄一起七手八脚地把女生拉了上来,确认女生没事后才接松了口气。
这两个男生一高一矮,高个儿小帅的叫童言,单眼皮不爱说话的叫林安通,而被救上来的女生叫康笛。据他们说,他们三个都是潮越理工大学的学生,暑期结伴游玩,就选择了这里。
何枝问,“这里穷乡僻壤,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和旅游开发项目,连手机信号都不是满格。你们怎么会选这里游玩?”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带着直接的不信任和审视。
林安通把脸转到一边。童言尴尬挠头,打圆场:“哈哈,这不是想着体验一下原滋原味的农家乐生活嘛。”
别说何枝,就连傻白甜的宋澄也听出了不对劲儿,“不愿意说就不说,编瞎话也编得像样子一些啊。当我们傻?枝枝,我们走,不能和这些爱说假话的人打交道。”
被救上来后一直在咳嗽的康笛突然开口,“其实我们是来这里找东西的。”
探险?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康笛抿一下唇角,说:“但我发誓,我说的没有任何假话。”
康笛是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从小和母亲石雪梅一起生活。她很争气,一路本硕读下来,就在她要毕业迈向新生活的时候,她的母亲突然病倒了。
康笛带着母亲去了很多家医院,西医中医都找不到病因。眼看母亲一天比一天病得严重,康笛的希望在无数次检查和在不同医院辗转的过程中破灭了。她和网友倾诉这件事的时候,网友却给她提了一个建议,让她去找某大师看一看。
某大师一看,立刻说,康笛的母亲这是掉魂了,需要快点把遗失的部分找回来,否则拖到最后也只能准备丧事。
而遗失的部分,就在康笛母亲出生的地方,潮宁村。
康笛因此来到这里,至于童言和林安通,纯粹是为了陪伴追逐“女神”才一起过来。
没想到他们刚刚进入潮宁村,在河边歇个脚的功夫,康笛就意外跌入了河里。童言和林安通都是旱鸭子,眼睁睁看着康笛落水却无计可施,只能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追着康笛跑,希望能遇到会水的人把康笛捞起来。
他们的运气也确实不错,遇到了来抓鱼的宋澄和何枝。
“你们是潮宁村的村民吗?”康笛问,“你们知道石家在哪里吗?能不能带我们过去?我的母亲是石家人,大师说她的魂魄如果没有消散,那一定还留在自己家里。”
宋澄虽然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是被骗了,但她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摇头。
“据我所知,潮宁村没有姓石的人家。这里的人大多姓刘,也有姓牛的,其他姓氏的人很少很少。”宋澄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们不是潮宁村的人,也有可能是我们不知道,你可以找别人问问。”
“我应该找谁?”康笛急急地问。
宋澄立刻说,“找徐警官啊,他可是村子里除了村长之外,最了解潮宁村的人了!”
在康笛的乞求下,宋澄拉上何枝,带着他们往村子里唯一的派出所走去。说是派出所,但也不过是一个土房子挂一个落了漆的牌子。唯一的驻村警察徐卓就在里面工作。
他们进去的时候,徐卓正在里面写工作日志。他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戴着老土的黑框眼镜,即使在炎热的夏天,身上的警服也穿得板板正正,一丝不苟。
见到宋澄后,徐卓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钢笔,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澄澄来了。”
“徐大哥。”宋澄笑眯眯地和徐卓打招呼,转头就和何枝耳语,“是不是很帅?徐大哥还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呢!听说是毕业后直接分配到潮宁村这里来的。”
童言离得近,听到了宋澄的话,心直口快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分配这一说?”
康笛倒是不意外,“不是人人都会下乡下村做贡献的,总要有牺牲奉献的人。”
“澄澄,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么事吗?”徐卓推一下眼镜,目光打量过何枝和康笛三人:“村子里最近怎么来了这么多新人,都是你的朋友?”
宋澄连忙摇头,“枝枝才是我的朋友,其他都是路上遇见的人。他们是来找祖宅的,徐大哥你知道村子里有一户石姓人家吗?”
“石家?没有听过。潮宁村没有姓石的。”徐卓立刻说。
康笛上前一步,“有没有户籍名册之类的东西可以查一下?我的妈妈病得很严重,我想带她回家里看看。”
她说得模模糊糊,徐卓也只当她是想让母亲落叶归根,了却最后一桩心愿。
徐卓向来好脾气,拿出近二十年来的户籍册,“你一会儿写个申请,就说要外迁户口特意来派出所查询信息。你母亲叫什么名字,我帮你一块找。”
“石雪梅。雪花的雪,梅花的梅。”
徐卓掀开户籍册的手顿了一下,“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说不定还真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