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宁宁的表情变得惊慌,她推一下秦大龙,“快,快点躲起来!在他还没进门之前!”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拧开门锁到推门而入,不过两秒的时间,那个叫张严的男人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最普通的黑色西装,夹着一个已经有些掉皮的棕色公文包,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每日为了业务奔波却不断受气的公司职员。也许是着急回来,他的额头和鼻子上都汗涔涔的,还在大口喘气。
“家里的摄像头怎么……他是谁?”张严一抬头,就看到了秦大龙。
秦大龙和宁宁挨得很近,宁宁因为心急催促,手还放在秦大龙的胳膊上没有放下来。
张严的脸色已经从红润逐渐变得铁青,他把公文包丢开,指着秦大龙的鼻子又厉声问了一遍,“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宁宁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他是物业派来的,说检测到家里的电线线路有问题,来维修。”
“你放屁!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张严愤怒地走上前,就要抓宁宁的胳膊,“妈的,把你放在家里你还不安分,我怎么娶了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秦大龙隔开张严,“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对女人动手动脚。”
张严完全听不进去,他脖子上的青筋爆出,“奸夫淫妇!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们!”
何枝和李向西站在浴室里,看秦大龙和张严推搡起来。
“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何枝迟疑地问。
李向西轻松地说,“嘿,当然不用了。那种细狗,大龙哥一根手指就能把对方捏死。”
“可是张严毕竟是副本里的Npc,还有可能从Npc异化为小型鬼怪……”
何枝的话没说完,只听“咣当”一声。秦大龙已经不耐烦地把张严揍倒在地,张严则趴在地上,眼睛摔碎了,鼻梁被打歪,整个人爬都爬不起来。
宁宁短促地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张严。
“放心,没死,我收着力度呢。”秦大龙温声细语地对宁宁说,“你别担心,我的同伴那里有可以短暂操控心灵的道具。到时候我借来给你用,让你顺利完成任务。”
宁宁抬头看向秦大龙,含着薄泪的眼睛浮现惊喜,甜甜地笑起来,“真的吗?”
秦大龙被这个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他难得一见地羞涩挠头,“没问题,放在我身上。”
宁宁不由自主地向秦大龙靠近一步,再次把手搭到了他的手臂上:“谢谢哥哥。”
而就在宁宁触碰到秦大龙的时候,异变突生!
天花板上忽然射下一道红色射线,直冲宁宁而去。秦大龙作为A阶玩家,自然培养出了野兽般的敏锐直觉。在红色射线击中宁宁之前,就挥臂将她推开。
红色射线击中地板,地板当融化出一个大洞,洞的边缘还冒出阵阵白烟。
然而来不及细看,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红色射线源源不断地击向站在客厅中央的秦大龙。
秦大龙卧槽一声,就地一滚,找到一张桌子钻了下去。但只要他试图冒头,就会有红色射线瞄准攻击他。搞得他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样,只能躲在桌子下面,连打击对象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秦大龙和宁宁慌乱寻找掩体的时候,被打倒在地的张严则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他用白色袖口抹掉鼻子上的血,像个盲人一样摸到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把闪亮的菜刀。
他的鼻子之上,居然没有眼睛。他的眼睛已经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了天花板上,一只挨着一只,红色视觉神经互相缠绕,在天花板上蠕动着。
这些眼睛或无情或憎恨地盯着室内,一旦躲在桌子下面的秦大龙和躲在窗帘后的宁宁有探头的举动,那些眼睛就会接二连三地冒出红色射线,尽可能地发起攻击。
脸上没有眼睛的张严则拿着菜刀,漫无目的地在不大的房子里徘徊着。他并没有向着秦大龙和宁宁躲藏的地方寻找,本体和天花板上的眼睛好像并不相连。
他一边徘徊,一边幽幽地说:
“老婆?你在哪里?”
“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杀掉那个奸夫!”
“我们曾那么相爱……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忙啊,我是真的忙啊!我陪不了你,但我是真心爱你的!我的月柔,你怎么忍心背叛我!”
躲在卫生间的何枝和李向西紧张地躲在门后,紧紧观察着客厅里的一举一动。
“他没有来卫生间检查的意思,看来是本体不能离天花板上的那些眼睛太远。”何枝观察说。
李向西压抑着干呕的欲望,“那我们可以一直躲在这里。”
“不行,秦哥和宁宁还在外面。而且副本时间还有这么长,难道要一直耗在这里?”
“那也不错。”李向西嘀咕一声,在何枝瞪他的时候,连忙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眼球只能在发现目标后发起攻击,换句话说,不被观察,就不会被杀。这不是正适合我的技能嘛。”
李向西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但是我的技能时间剩下不多了,需要快一点……”
李向西原本的位置变得空空荡荡,何枝侧耳倾听半晌,没听到脚步,于是伸手试探。
空的。
但紧接着,李向西有些调侃声音响起:“枝枝,你差点碰到我的手!”
即使什么都没摸到,但何枝还是觉得十分尴尬,“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怎么还不走?”
“我总要做些心理准备吧!我走了!”
卫生间的门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风从何枝耳边掠过,李向西这次才是真的走了出去。
何枝看不到李向西,只能注意着天花板上的那些眼睛,还有在室内游移的张严。
天花板上的那些眼睛乱转着,看起来没有观察到准确的目标。但何枝看到桌子轻微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挤了进去,而已经走到了客厅另一边的张严则顿了一下脚步。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