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用枪指着王组长,逼迫他对陆星燃找来的一男一女进行改造。
王组长给他们吃下了两粒药丸,据他说,这种药是曹守德名下科研所研究对抗暴雨药剂时,做出来的失败产物。
只能让生病的人暂时恢复正常外貌,却没办法根治。甚至还有几率对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种药丸是王组长托关系偷偷找来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这一男一女毫不迟疑地服下药丸,男人的牙龈重新变回了粉红色,而女人的眼睛则恢复了正常。
他们又换上了王组长和蒋月的衣服,戴上了口罩。凭借着王组长和蒋月的工作证,他们成功混入了后勤管理人员中,并在四点之前坐上了救生艇。
蒋月依旧出面去安抚躁动闹事的病人。
救生艇于四点整,飞速驶离红河公寓。
凌晨的天空一片晦暗,天边无光,只有翻动的墨色乌云。现在没有下那该死的暴雨,但也许一个小时后,也许一分钟后,暴雨就会再次开始。
水腥气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被寒风吹来,激得陆星燃连打几个喷嚏。
“你说,这两个人在下船时能成功通过检查吗?”陆星燃问何枝,“他们会冒着风险去完成我们布置的任务吗?”
何枝说,“再等两个小时,我们就能知道结果了。那个人找到了吗?”
“很好找,她每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陆星燃用微妙的语气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她说自己想活下去,她很配合。”
何枝点点头,心中叹气一声。
可惜这只是陆星燃的记忆,而他们能修改的,也只有记忆。
两个小时后,何枝和陆星燃重新回到王组长的办公室。
被扒掉了衣服的王组长被绳子捆着,塞着嘴扔到一边。而蒋月则坐在沙发上,不安地摩擦着自己的双手。
看到何枝和陆星燃走进来,蒋月连忙迎上来。但何枝拿枪和打人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印象深刻,她有些害怕何枝,就偷偷绕到陆星燃身边小声问。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呀?”
陆星燃对着蒋月笑,“我们是来帮你的呀。”
“你别学我说话。”蒋月脸红了,她努力严肃,但对着陆星燃怎么也板不起脸,“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好,我认真回答。”
陆星燃牵住蒋月的手,蒋月的脸更红了。
“我们真的是想帮你,帮大家。你看。”
他指向坐在王组长办公桌后的何枝,而何枝已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号给曹守德。
“嘟——嘟——”
“哪位?”
曹守德看了来电显示几秒,才接起电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红河公寓内的所有医护人员和后勤管理人员,均已在半个小时前被救生艇接回避难所。
而这个号码是曹守德曾经的下属王杰办公室的电话,而根据下面的人汇报,王杰已经回到避难所去见自己的家人了。
给他打电话的不可能是王杰,那是谁?
出乎曹守德预料的是,听筒里传来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曹守德,你的身边有其他人在吗?”
“你是谁?”曹守德立刻问。
女孩没有回答他,听筒那边传来白噪音声,像是在播放录音。
白噪音结束后,录音里面传来一个有些失真的声音,“我是文庆市市长秘书曹守德的妻子,妙雅……”
曹守德的瞳孔猛然紧缩,他迅速捂住了听筒,眼神冰冷地看向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办公室里的几个下属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听见,纷纷起身,退出了办公室。
而听筒那边的录音还在继续播放。
“我是曹守德的妻子妙雅,我还在红河公寓中。我的丈夫曹守德将我送到了这里,告诉我这里的医护人员能治好我的病。”
“而就在刚刚,曹守德私下派来救生艇,将医护和后勤人员都接走了!他把健康人都接走了,把我们这些病人都留在了这里!”
“我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被留在这里。他告诉我,物资紧缺,连健康的文庆市市民都不够分,更何况我们!红河公寓里的所有病人都是累赘!”
“他让我原谅他的选择,让我为整个文庆市做出牺牲。但凭什么?我还活着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录音停了下来,又再次重头开始播放。
曹守德感觉十分愤怒,还感觉到久违的慌张。
愤怒是因为妙雅说了假话,她是打来了电话,但他根本没有接,更没有说这些话!
而慌张则是因为,居然有人看透了他对红河公寓的真实想法!
曹守德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开口说,“我猜你也是红河公寓的病人,你看到了救生艇,对不对?”
“没错,我是派出了救生艇去接他们。但这只是分批次撤离。救援客轮有五十只,其中最大、医疗设施最齐全的晨曦号,将会在明天上午出发去接你们。”
“我曹守德从不轻易放弃每一个市民!我向你们保证,晨曦号一定会安安全全地把你们所有人都带回来!”
曹守德的承诺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但电话那边的女孩却只嘲讽地笑了一下。
“曹守德,晨曦号能不能安全把红河公寓的病人带回来,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你在晨曦号上动了手脚,真当别人不知道?”
曹守德骇然,“你!”
是谁泄露了他的秘密?是那两个在他授意下对晨曦号动手的工人?还是今天刚刚警告过的吴开海?
不对,那两个工人已经被处理掉了。而吴开海现在还在他的监视之下……
究竟是谁?!
“这是污蔑!”曹守德大声斥责,“你别以为你绑架我的妻子,让她录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再给我加一些莫须有的名头,就能陷害我!”
“我曹守德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