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裳硬着头皮点头。
顾流逸又陷入沉默。
“那小东西死了?”他突然问道。
“……没。”商九裳防备的盯着他,顾流逸报复心那么重么?那她更不敢放人了。
她可比白狐咬他严重多了。
又绑又压,还踢了男人的脆弱要害。
顾流逸岂不是要把她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可惜了……”顾流逸低声叹息。
果然!
商九裳咽了咽口水,顾流逸怕是对我也……
梁子已经结下了,说什么也晚了。
可拿顾流逸怎么办呢?
他的我的救命恩人。
可他要杀我啊!
就算是救命恩人,只要威胁了我的生命……我也要照杀不误!
商九裳眼底忽明忽暗,手掌悄然无声的冒出金色火焰。
“可惜了,没关个八九十年。”男人遗憾叹息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也让她的杀心一滞。
“……关个八九十年?”难道不是希望白狐死?商九裳疑惑,手里的火焰悄悄熄灭。
“敢咬我,当然要受惩罚!”男人冷哼道。
“不杀了它?”商九裳小心试探。
“那我为什么要丢进灵兽袋?”顾流逸反问,男人的尾音透着嘲讽,似乎在嘲笑她没脑子。
商九裳:“……”
有道理,她没办法反驳。
“顾师兄……”商九裳还想再试探顾流逸对自己的真实想法,正组织语言时,眼神随意一瞥,目光顿时凝住,那双桃花眼中的瞳孔骤然收缩。
男人左手边的绯色袖袍旁,正安静的躺着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玉石。
此时正闪烁着红光。
商九裳:“……”
顾流逸是她的命定道侣!
这是第一个念头。
顾流逸不能死在她的手里!
这是第二个念头。
顾流逸有没有察觉到那块姻缘石?
这是第三个念头。
就在商九裳的心脏怦怦乱跳,心乱如麻时,男人突然发话,“你方才想要杀我?”
商九裳的心又是一惊,眼神心虚的乱瞟。
没想到自己的杀意早被对方察觉到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顾流逸的唇角微勾,语气满是戏谑。
商九裳闻言顿时沉默。
看来……顾流逸已经知道了。
知道她是他的命定道侣!
商九裳面露苦笑,将地上那块姻缘石捡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流逸沉默半晌,用一种莫名的语气道:“你压我的时候。”
商九裳再次苦笑。
她早该想到的。
他竟然能在她进来就扑过来,明显就是有预谋的。
她在外面睡了那么久,如果不是用神识提前探查,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判断。
“我们谁也不能杀谁,现在你能放心,放了我吧?”
先前就是担心顾流逸要杀她,如今的确没有理由继续绑着他了。
商九裳缓缓起身来到他的身边,施展灵气,给他解缚仙绳。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几声嘈杂的响动。
商九裳施展灵气的动作一顿。
本能的用神识探查洞外,竟然感受到那只三阶鹿妖的气息。
她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将对方引过来的。
可随后三道筑基修士的气息,马上让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商九裳皱眉。
那只鹿妖不找地方生孩子,到处乱跑什么?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搞清楚外面是怎么回事,抬脚就朝洞外走去。
还躺在地上的顾流逸:“……”
走到洞门口,商九裳突然想起对方,忙转回身。
见男人的脸色发黑,她尴尬的笑了笑,准备给他解缚仙绳。
双手掐诀到一半,商九裳看了一眼洞外,又收回灵气。
依旧被五花大绑捆成蚕蛹的顾流逸:“……”
商九裳低头沉思,半晌,俯身弯腰,双臂一弯,给顾流逸来了一个公主抱。
双臂全部用灵气包裹,不然她也抱不起来。
怀中的男人:“!!!”
外面有打斗的气息,商九裳怕男人被殃及池鱼,顺便给他移了一个位置。
走到洞内深处,将人背靠在石臂上。
像是没有看见那双死死瞪向她的凤眼,商九裳这次没有任何犹豫,施展灵术,将对方身上的缚仙绳解开,还留下所有补灵丹和疗伤丹药。
安抚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
便施展御风诀离开石洞。
顾流逸背靠石壁而坐。
视线一直望着洞口,手里除了那女人一股脑塞给他的丹药,还有姻缘石。
漂亮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那块玉石。
脑中回想女人进入洞内发生的一幕幕,脸色像是调色盘,忽黑忽白忽青忽红,不断闪现。
随即,他随意的将那块姻缘石丢到一旁,拿起手里的药瓶。
他没有着急吃,而是每瓶都打开闻了闻,还单独把丹药倒在手心里,用指腹在圆润的丹药上轻轻搓了一下,再喂到嘴里尝了尝。
他是炼丹峰弟子,自然会炼丹。
丹药有没有问题,对于一个与丹药打交道二十年的炼丹师来说,轻而易举。
确认几十颗丹药都没有问题后,他才放心服用,开始闭眼打坐,恢复体内枯竭的灵气和身上的内外伤势。
商九裳出了石洞后,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打斗的两方。
一方是三级鹿妖,另一方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两名傀儡宗弟子。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第三个筑基修士不是站在傀儡宗弟子一边,竟然站在三级鹿妖,帮一只妖兽。
这是什么神发展?
商九裳满脸疑惑。
本来打斗的双方,察觉到商九裳的出现,便纷纷停下。
两方都在警惕戒备她,似乎怕商九裳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站在三阶鹿妖身前的是一位穿着红色道袍的清秀女修。
她与对面两个身穿黑白道袍的傀儡宗弟子对视一眼,暗中点了点头,似乎达成某种共识。
三儿竟然统一战线,齐心冲商九裳动手。
商九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奇心害死猫?!
洞内盘膝打坐的顾流逸,察觉到了外面的情况,缓缓睁开凤眸。
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虽看不见双腕处的红色勒痕,但疼痛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不仅如此,某个敏感部位还火辣辣的隐隐作痛。
当即脸一黑,冷哼一声,“该罚。”
随后闭上眼,当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