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有一刹那的尴尬。
主要是把李卫国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他皱着眉看了看何雨水。
何雨水似乎也意识到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有些心虚的别过头，不敢跟他对视。
这下秦淮茹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李卫国也不想让气氛就这么尬下去。
想了想说道：“你这岁数比我大，林清叫你一声秦姐，我也跟着叫一声秦姐。
秦姐，是这样。
你想去肉联厂，这个没问题。
但是肉联厂招人也有一套自己的规则。
虽说我是厂长，但也不好私相授受。
回头等上班，你去厂子里，找雨水……
明白吗？”
倒不是李卫国故意拿乔。
至少现在对秦淮茹并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感觉。
她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家平时见面，说话聊天，也很平常。
只是这个事情，传出去不好。
大院子里住了那么多户人家。
生活条件比秦淮茹差的都还有不少。
秦淮茹好歹还有个轧钢厂的工作。
有许多人只能做散工。
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了，秦淮茹跑过来找李卫国说项一二，就直接进去了肉联厂。
那么接下来的那些人，还要不要？
如果不收，人家要讲你，你李卫国能帮秦淮茹，为什么不能帮我们？
如果收了……李卫国也不能保证这些人，真就是能认真干活，而不是混日子的。
肉联厂也不是他的一言堂。
凡事总逃不出一个规矩。
秦淮茹眼睛一亮，这么明显的暗示，她要再听不明白，那真是傻了。
她喜笑颜开的欠了欠身子，搓着手，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懂……
我明白。
谢谢厂长，谢谢雨水。”
看她那样，李卫国也是叹了口气。
“您今儿过来干嘛来了？”
秦淮茹愣了一下，很快福至心灵，笑道：“我不是来送窝窝头来了吗？
您可别嫌弃。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坐着锅呢，我先回去了啊。”
李卫国看了一眼林清，使了个眼色。
林清笑道：“秦姐，我送送你。”
“哎呦，不用不用，不用送。你们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淮茹心里清楚，出了这个门，这种事情，打死都不能说。
谁来了都是送窝窝头的，这本来就是事实。
但她也清楚，李卫国实际上也是应允了一声。
虽然没有确定说要她过去。
但起码给了她一个机会。
让她找雨水，那不跟内定了一样吗？
等秦淮茹离开之后，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林清盛了饭放在李卫国面前，李卫国淡淡道：“来都来了，一起吃点吧。”
何雨水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拽了拽耿卫红的衣裳。
耿卫红大大咧咧在李卫国旁边坐下。
“怎么了这是？
我看秦淮茹挺勤快的。
人也还不错。
你不乐意他去厂子里？”
李卫国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倒不是因为这个，算了，吃饭吧。”
耿卫红本来还想讲一讲许大茂家里的那个事情呢，一看气氛如此，也就熄了心思。
吃完饭，杨大成开车来接。
上了车，何雨水才舒了一口气。
“李哥，对不起，我错了。”
虽然李卫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来，但何雨水依旧能感觉到，此时的李卫国真的挺吓人的。
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吓人。
“哦？哪错了。”
“我刚刚想了一下，这种事情，我应该偷偷跟你说一声，让你有所准备。
而且我也不能替你做决定。
等你有了决定，我再去跟秦姐说，这样一来也就好一些。
毕竟在大院里，想去肉联厂的人还是挺多的。”
李卫国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行啊，何雨水，这反省的挺深刻的。
知道错就好。
下回注意点就行。”
见李卫国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何雨水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不生气啦？”
李卫国摇了摇头：“本来也没生气。
我是在想，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既然要招人，我琢磨着是不是在街道上搞个招聘会。”
“招聘会？”
何雨水有些茫然。
为啥不能直接招秦姐，却又要搞招聘会？
“就这么一想，不是成熟的想法，你回头琢磨琢磨能不能成。
都是邻里乡亲的，能帮一把帮一把。
最主要的是做好这个监督工作。
有街道帮忙，应该会轻省一些。
毕竟街道最了解这些人的基本状况。
嗯，做个计划吧。”
“哦，行，我晚些时候交给你。”
李卫国点了点头，视线放在窗外。
“这事儿不着急，你先弄着。
我回头得跟华安聊一聊。”
华安，肉联厂的党支部书记，最近日子过的还是挺逍遥的。
毕竟李卫国雷厉风行，把人得罪了一圈。
他跟李卫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他就是属于那个负责安抚的。
两个人配合的还不错。
至少短短个把月内，他们就干出了成绩。
得到了上头的嘉奖以及认可。
肉联厂不是李卫国的一言堂，弄几个人进去没人说什么，但都招自己人，这可就让人诟病了。
所以这个招聘会怎么搞，肉联厂上下得通个气。
拿出让大部分人都满意的方案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大成看到了李卫国 ，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把事情告诉李卫国。
毕竟厂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去汇报。
这样搞起来像是邀功一样。
教训许大茂，那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也没必要让厂长知道。
另外，还有一个目标，叫刘海中的，还没有得到惩罚。
嗯，以后搞定了再说吧。
听说刘海中媳妇很厉害……
杨大成琢磨着该如何给刘海中来个大的。
吴二牛拎着饭盒，远远的就瞧见了杨大成，有些意外。
“看什么呢？找厂长有事儿？”
吴二牛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顿时就看到了李卫国。
李卫国在食堂吃饭，喜欢在大堂。
跟工人们一起。
一开始好多人觉得他是在作秀，后来发现，他这个人真没什么架子，慢慢的就习惯了。
而且吃的跟员工们也一样。
至于他厂长的小灶津贴之类的，有了解的都知道，他把这些，分给了厂子里特别贫困的家庭。
这个事情，当时还在厂子里引起了广泛的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