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解开皮带，小心地褪下裤子，一个身披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把头凑近管东胜股间，凝视许久，隔着乳胶手套又触碰过几下，最后摇了摇头。
“手法很精准，力度很霸道，这种事他肯定没少干。”
“艹艹艹！”管东胜浑然没顾上当前的身体状况，骂骂咧咧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这姓秦的下手也太黑了！”
挥退了医生，常雪峰掩紧房门，疾奔两步来到管东胜身前：“管哥啊管哥！不是我说你，这喝酒误事的毛病迟早闯大祸，这不就来了嘛！我是全程给你递眼色，全当是给瞎子抛了媚眼！”
“他妈的！事已至此，你小子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只是苦了你老哥我！原本想巴结这姓秦的，谁承想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何止啊，我的管哥，做兄弟的也是被你害死了！经过这一次，这秦康算是把咱哥俩给记住了！”
管东胜此时已默默套回了裤子，隔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你是说，他会对我们不利？”
从旁拉过张椅子，常雪峰挨近了坐下：“按原本计划好的，上策就是咱哥俩去投诚，谁想这秦康眼高于顶，愣是没看上，不愿意收留。”
管东胜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我才马上改口，按中策送汽油，请吃饭，想和他搞好关系。”
常雪峰投来幽怨一瞥：“本来都挺好的，我们也算是傍上了一棵大树。谁知道喝酒都能喝出祸事来，这下弄巧成拙了！”
管东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赔起笑脸：“兄弟，你脑子转得快。还有什么办法吗？”
捏紧拳头在太阳穴上重重敲了两下，常雪峰神情凝重：“眼下，也只有兵行险招，出此下策了。”
“你是说……”管东胜一把抓住他手腕，又往屋外方向瞧了眼，“把秦康做掉？”
“嗯。”常雪峰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今晚上已经撕破脸，秦康这条线就算是彻底断了。不管他和尹风华最终谁胜谁败，咱哥俩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就算秦康不来收拾我们，帝都那边也迟早会下手！”
“兄弟，那你说怎么办吧！”
常雪峰眼里寒光一凛：“趁着现在消息还没走漏出去。今晚上就动手，干掉秦康，回报尹风华就说我们是诈降，暗中找的机会！”
管东胜的眼珠子左右来回晃：“理是这个理，可是……可是这秦康的实力深不可测，凭我们几个，根本不是对手啊！”
常雪峰交握住管东胜的手：“硬拼肯定是拼不过，我们只能玩阴的。”
“怎么做？”
常雪峰附耳低语，管东胜的眼里渐渐透出亮光。
“不对！”管东胜忽地别开了头，又瞟向自己的裤裆，“你老哥我的宝贝家伙事儿还捏在姓秦的手里呢！”
常雪峰冷笑一声：“管哥，你猜他为什么搞这么一出，是单纯觉得好玩吗？”
迎向管东胜木然的眼神，常雪峰接着解释：“姓秦的已经对我俩起了戒心，他捏爆你的蛋，一是警告，二来也是防我们加害。”
“对啊，那我们还怎么玩？”
常雪峰干笑着拍在他手上：“管哥啊，你是真糊涂了。尹风华传来的情报里说了什么？秦康团队里可是有一个治疗师的，就是那个喝果汁的漂亮妹子！”
“明白了，明白了！”管东胜转忧为喜，“那妹子长得可真水灵，等她治好了我的二弟，我还得在她身上试试疗效呢！”
当晚秦康他们就留宿在酒楼隔壁的别院，一排同样华夏仿古风格的木制结构厢房内。
此刻在其中一间幽静雅室里，床铺上整洁的被褥还未曾翻动过，只留书桌上一盏台灯泛射出带有暖意的黄光。
柳静芸把三个硬币抓在手心，两掌合拢：“最后一次，算完这卦睡觉！”
每一次抛出，她便会对应硬币的正反，提笔在纸上划下或连或断的横线。
“上震下兑，这是雷泽归妹。”
哗哗地翻起了卦书，找到对应那一页，柳静芸逐行逐字看过去。
几分钟后，她把书翻转了啪地拍在桌面上，随同着也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臂弯。
“少女追男之象，错失端正之意。”
“缘木求鱼。”
“婚嫁偏逢泽上雷，势如水火两相违。”
“下下卦。”
“凶凶凶。”
“啊啊啊——为什么？”
柳静芸攥紧了粉拳，用力捶打着实木桌面，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溢出眼角。
她抬起头，又一次翻开了卦书，挑芝麻似的好不容易在《易经》原文上找到了两个吉。
“归妹以娣……这里的娣意思是……小老婆！”
柳静芸粉脸上忽地一红。
这时，房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叩击。
“这么晚了是谁啊？”柳静芸抿去眼角珠泪，嘀咕着起身，走到半途心里已有了主意。
除了无良老板还能是谁？
挽上了门把手，柳静芸贴着门扉轻声说道：“你就算发加班费，我也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柳小姐，请开下门。”门外却是一个陌生人在低语。
“你是哪位？”
“我是常雪峰常哥的手下，今晚上喝高了，走路上摔了一跤，骨头大概是断了，好疼啊！”
说着，门外人便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柳静芸叹了口气：“你是想请我治疗吗？”
“求柳小姐救我！”
“你们也聚了那么多人，就没有自己医生吗？”
“有是有……”男子声音停顿了下，“可今晚酒桌上发生那件事，医生在忙着照料管哥，没空招呼我。”
“那好吧！”柳静芸按亮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又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极为瘦削的男子，看上去就是形容枯槁，像是几个月没吃饱饭的样子。
柳静芸倚在门框，对男子上下打量：“伤在哪儿了？”
男子瘪皱的嘴角上牵扯起一抹瘆人弧度：“柳小姐，你没发现我已经裂开了吗？”
最后一个字余音在耳，瘦削男子以鼻梁为中线，身体向着两边撑开，就像是竖直方向张开了血盆大口，柳静芸都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整个身子就被男子包了进去。
关了电灯，合上门页，男子抚摸着暴涨的肚皮别过了身，快走几步消失在浓黑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