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锋对祝汉昇这话，有些好奇。
他忍不住问：“邹成林原来不是你妈的贴身秘书吗？他妈妈怎么又跟这事扯上关系了？”
祝汉昇转头看了看墙角的监控，他没有立马回答肖云锋的话。
他脸上的表情显示，这些内容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章之窈不忍心让祝汉昇为难。
她就赶忙对肖云锋说：“肖律，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上去再看看那些文件吧。”
肖云锋见章之窈已经发话了，他就将两人直接带上了二楼。
他让祝汉昇和章之窈在张展的书房里面等他，他回自己的房间去拿笔记本电脑。
张展的书房面积很大，除了办公区以外，还有一个专门用于开视频会的地方。
那个区域布置得就像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章之窈和祝汉昇就坐在会议桌前的椅子上。
在这个房间里，也安装了摄像头。
但为了防止开视频会的时候，被自己的监控泄露商业机密。
这里的摄像头就设置为可以单独关闭。
刚才，章之窈一进门，就将位于张展书桌下的监控开关，给直接关掉了。
祝汉昇看到章之窈的举动，他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趁着肖云锋不在这里，他赶忙问章之窈，“窈窈，你现在记起我是谁了吗？”
章之窈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看过网上关于我俩的资料，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曾经订过婚。”
她说完这话以后，面带迷茫地问祝汉昇，“我们是解除婚约了吗？”
祝汉昇听到章之窈这话，就知道她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他就赶紧说：“你让肖律在网上发布的婚约解除声明是假的，那个东西是为了帮楚文抵挡网络暴力。”
祝汉昇说着，就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给章之窈简单解释了一遍。
章之窈有些疑惑地问：“我跟你分手，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祝汉昇冲着章之窈直摇头，“我俩从来没有分过手。如果不是因为要给你治病，我们不会送你到美国来。”
章之窈被祝汉昇的话，给弄迷糊了。
她使劲地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终于忍不住问：“那我为什么会跟张展在一起？而且他还说，等我的病好了以后，就去跟他注册结婚。”
祝汉昇正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肖云锋就拿着电脑走了进来。
他听到章之窈这话，就咧着嘴笑了起来，“你跟他俩都订过婚，他们都是你的‘未婚夫’。祝汉昇是你官宣了的，张展跟你是私定终身。”
章之窈被肖云锋这话，给说急眼了。
她的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立马反驳肖云锋的话，“你瞎说，我怎么可能脚踩两只船。”
肖云锋“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过去就是这么坏，你只是想不起来了而已。”
祝汉昇看着章之窈的眼睛，他一脸认真地说：“除了你，我不会去娶别人。假如你不肯嫁给我，我就一辈子不结婚。”
肖云锋见祝汉昇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赶紧打岔，“窈窈，男人的誓言就是放屁，你听听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太上头。”
祝汉昇见肖云锋拆他的台，他就有些不满地瞪着肖云锋，“肖律，张展确实有权有势，将来给你的好处，可能也不会少。”
“但你做人还是得有一个基本的准则吧。我跟窈窈订婚，那是众多亲友见证了的，我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作为一名律师，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你总得主持一下公道吧？”
肖云锋待在美国，他被困在这栋别墅里，每天哪里都去不了。
除了工作就是跟章之窈和林满江，还有汤应玖聊天。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大活人过来，供他解闷。
他当然想拿祝汉昇好好取乐。
他一脸不正经的对祝汉昇说：“这又不是上庭，感情生活问题哪里有公道可言。”
“你跟张展，我都不站。你俩谁有本事打动窈窈，她就跟谁结婚。我不会插手窈窈的个人生活，她的人生她做主。”
祝汉昇指了指肖云锋的鼻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将来可不能赖账。”
肖云锋嗤笑了起来，“我不会棒打鸳鸯，但你也得有能力干赢张展才行。”
“不说其他的，就以你妈那副德行，我都不想让窈窈往火坑里面跳。你自己都搞不定你妈，你还希望让窈窈去跟那位老太太斗，凭什么？”
祝汉昇见肖云锋直接捅到了他的软肋。
他就像一个被戳破了的皮球，一下子就泄了气。
他想了几秒钟以后，才呐呐地说：“我大不了就留在这里不回去呗，反正我爷爷留给我的信托，可以维持家庭的基本开销。”
“我投资的那些公司，现在盈利能力也不错。窈窈嫁给我，我不会让她吃苦受累的。”
肖云锋闷声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琢磨过这事了。”
祝汉昇白了肖云锋一眼，“我从决定跟窈窈结婚开始，就已经在计划这些事情了。”
肖云锋淡笑着说：“我记得，你原来曾经公开宣称，自己是不婚主义者，怎么现在改主意啦？”
祝汉昇有些不满地瞪着肖云锋的脸，“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你想娶的人，你还愿意一个人过吗？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也是单身吧？”
肖云锋见祝汉昇竟然敢反击他。
他觉得相互往对方的身上捅刀子这事，也应该适可而止了。
他就不再继续拿祝汉昇开涮。
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对祝汉昇说：“你今天过来到底是看窈窈的，还是过来帮你妈破案的？我这里确实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视频，我在国内的时候，工作忙应酬多，完全没有时间去看。”
“这几天闲得浑身长毛，这才点开来挨个看了看。跟海城实验室爆炸相关的东西，我已经另外存了一个文档，我们先看看再说。”
肖云锋说着，就将一段视频，直接投影到了会议桌尽头的大屏幕上。
祝汉昇也不想跟肖云锋继续打嘴仗。
他等视频正式播放以后，就开始仔细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画面中，在祝明达的休息室里，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
陈霏拥着被子，有些瑟瑟发抖。
她看着躺在她身边的祝明达，小声说：“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蠢，她不是化学专业毕业的吗？她怎么把那个材料的比例，弄得那么高？”
“你只是想让实验室，出一点小小的事故，可不想弄出人命案。死掉一个实验员倒是算了，关键是你妹妹也死了。”
“肖家的人要是报案彻查，肯定会查出是那个女人干的。她嘴要是不严，就会把你给供出来。”
祝明达也是一脸烦躁，“那个女人长得一副聪明相，平时干起事情来，手脚也还算利索，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干出这种蠢事。”
陈霏轻轻地转了转眼珠，“要不，你让肖桐想办法，把她直接送出国。只有她走了，你才能安全。”
祝明达无奈地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我在她身上砸了那么多钱，结果没有帮我做到多少事情。”
陈霏正准备说话，祝明达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响了起来。
祝明达拿起手机来，仔细地看了看来电显示。
他发现是一个座机打过来的，他就冲着陈霏竖起食指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用口型对陈霏说：“公安局的电话，这个号码我认识。”
陈霏双眼圆睁，赶紧闭嘴。
就在祝明达接听电话的那一瞬间，这段视频播放到这里，就算是完结了。
祝汉昇指着屏幕，对肖云锋说：“陈霏和我爸说的那个女人，就是邹成林的妈妈。”
“你的意思是，邹成林的妈妈是你爸派到你舅舅身边的商业间谍？”肖云锋有些吃惊。
“可以这么说吧。”祝汉昇淡淡地说：“或者说，她在精神错乱之前，曾经是双料间谍。”
“她原来读书的时候，也是学化学的。我爸跟肖氏谈并购的时候，就带着她一起去。”
“她被我舅舅看上之后，她仗着我舅舅喜欢她，她就吃了甲方吃乙方，她既帮我爸做事，也帮着我舅舅对付我爸。”
“她怀了邹成林以后，就被我舅舅送到美国来待产。孩子刚一生下来，我舅舅跟邹成林之间，就做过了亲子鉴定。”
“他确认孩子是自己亲生的，他就通过我妈给这对母子付生活费。但是这个女人很贪，她搞了一份假的亲子鉴定给我爸。她说，邹成林是我爸的儿子。”
“这样，每个月她又能从我爸手里，拿到一笔很可观的钱。”
肖云锋听祝汉昇说到这里，不禁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的胆儿还真肥，敢把两个人精玩弄于股掌之上。”
祝汉昇冷笑了起来，“我爸从来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早就看穿了那个女人的把戏。”
“他将计就计，在邹成林能走路了以后，他就让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回国，他想让她继续监视我舅舅。”
“海城实验室发生爆炸的前一天下午，那个女人曾经去那里找过我舅舅。”
“但是，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躲开了实验室的监控，她成功地换掉了里面的材料。”
“当时，她曾经被列为嫌疑人。但我舅舅一直力保她，我妈就没有把她给供出来。”
“我舅舅害怕她待在国内被打击报复，就把她和邹成林重新送出了国。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精神渐渐错乱，说话也是颠三倒四。”
肖云锋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看来，这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自以为聪明绝顶的人，最后都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祝汉昇苦笑着说：“是啊，这几个人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章之窈看着祝汉昇的脸，有些不太自信地说：“我觉得，你可以去查查邹成林的妈妈，到底是怎么疯掉的。我感觉，是有人不想让她清醒。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彻底闭嘴。”
“如果他们不想弄死她，就只有让她发疯。因为疯子说的话，没有人会信，这样对于他们才更安全。”
祝汉昇听到章之窈这么说，他就用舌尖顶了顶腮帮，暂时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