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迫切希望能站出一个人来,为他们男子说话。
还真的有人被怂恿出来了。
“摄政王,你口口声声说给女子开生路,照你这么说,现在女子都在往死路上走。如果依照你这么说,嫁人生子就是不对的,就是在往死路上走喽?”
站在男子身边的人赶紧离说话的男子远一些。
沈斓曦看着儒衫打扮的学子,也不动怒,像是平静的陈述事实一样,道:“你到近前来说话。”
点名的儒衫书生瞳孔里闪过畏惧,刚才他真是冲动了,万一沈斓曦报复他的家人怎么办?
“放心,恕你无罪!”沈斓曦扬声。
儒衫男子踌躇片刻,豁出去一样上前。
左右都躲不过去,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能入哪位大臣的眼。
沈斓曦:“你刚才的话,曲解了本王的意思。想必所有人应该都有这个疑问,那本王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你们解释清楚。”
“嫁人生子本就是伦常,但是有一部分人,虽然是女子所生,却轻贱女子,觉得女子低贱如泥,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爬出来的,如果你们只有父亲,没有母亲,就会有人口出生,早就亡国灭种了!”
沈斓曦轻笑一声:“可见女子跟男子同样重要,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儒衫男子继续道:“摄政王刚才话里的意思,就是女子嫁人以后就是死路一条。”
沈斓曦淡定问道:“律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不成有了律法,就没有坏人了吗?”
儒衫男子垭口。
沈斓曦继续道:“难不成律法只针对男子,对女人不适用?”
儒衫男子再次垭口。
魏东逐:“自然不是,律法作用于男女,作用于所有人。律法是警示,也是让天下人知道触犯了律法将会有什么下场。”
沈斓曦:“说的好,之前偶有修改律法,适用于男女的律法。却从未修正过婚姻律法,以至于很多条例就像是沉疴宿疾一样,没有得到及时医治,以至于成了隐患。”
儒衫男子显然不服,沈斓曦能这么说律法,简直就是藐视律法。
沈斓曦看在眼里:“你有什么直接说,今日本王恕你无罪!”
儒衫男子还是犹豫,就怕沈斓曦事后报复。
“放心,本王也不会事后报复,当然,只限今日,只限这一件事。如果你今日在别的事情上顶撞本王,本王还是会判你顶撞之罪。”
儒衫男子抬头问:“真的?”
沈斓曦:“本王就喜欢勇于直谏的人,你很有御史台的潜质。”
儒衫男子心中一喜,立即道:“我大周律法,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沉疴宿疾了?”
沈斓曦:“我问你,每年学子科考的规矩是不是会变?”
儒衫男子骄傲的抬头:“自然。”
“为什么变?”沈斓曦言语犀利。
儒衫男子:“自然是为了扫清弊端,为了……”更好。
男子突然变脸,他意识到自己错处了。
沈斓曦轻笑:“修改律法自然也是为了修改弊端,为了更好。”
儒衫男子眼中闪过懊恼。
沈斓曦:“今日宋娘子的事情,你可知道全部内情?”
儒衫男子摇头:“听了个大概,没有听全。”
沈斓曦:“那好,本王就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个男子叫田春山,这边躺着的是宋荷花宋娘子。”
魏东逐眼角撇到田春山想要说话,立即命人把田春山绑了堵上嘴。
跟他有私情的女子,吓的死死的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捂着孩子的嘴。
沈斓曦:“田春山为了谋夺家产,谋夺宋娘子掌柜的身份,让他的外室几日到门口大闹,营造出宋娘子气病的假象。实际上他把宋娘子灌了药关在柴房里,想要把她活活饿死。”
儒衫男子变脸,指着田春山怒斥:“恶贼,简直无耻下作,阴险恶毒,太不要脸了。”
沈斓曦:“今日若不是本王心血来潮微服私访体察民间,怕是再有两日,恶贼的奸计就要得逞了。”
“到那时,有人问问起来,这恶贼就会拿外室挡流言蜚语,说外室把宋娘子气病了,然后宋娘子又气量小,挨成重病,撒手人寰了。到时他再摇身一变,痛斥外室,与外室划清干系,做出一副爱妻爱家的模样,过个几年,谁还记得有宋娘子这个人?”
“这外室过几年身份一换,带着孩子以续弦的名义嫁给田春山,谁又知道?”
儒衫男子被说的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沈斓曦继续道:“假如这件事情真的成了,宋娘子挣来的偌大家业,全都归了恶人之手,她的孩子以后就会被继母苛待,吃糠咽菜,还会被草草的安排婚事踢出去。到最后宋娘子挣来的家财,全都会便宜了外室子,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吗?”
自然不满意!
恶人就该有恶报,怎能让狗男女得到这么圆满的结局。
一时间所有人的愤怒全都被勾起来了。
这时候田春山的家人也全都被带来了。
“儿啊,这是怎么啦?”
“你们快放开我儿子。‘
“你们放开我父亲。“
“放开我父亲……”
魏东逐怒声:“放肆!见了摄政王,还不跪?”
田春山母亲一抖,这才看见现场唯一坐着的沈斓曦。
摄政王?
田春山母亲吓的狠狠一抖。
沈斓曦:“你们来了,就只看到被押着的田春山,晕迷在这里的宋娘子,你们全都没看到,本王真替宋娘子可悲、可恨!”最后两个字是送给宋娘子一双儿女的。
“摄政王……”田春山母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扫了宋娘子一眼,吓的赶紧回过头不敢再看。
宋荷花死了?不就是死了吗?怎么把摄政王都引来了,难道……
田春山母亲转头刚好看到跪在地上的外室母子,腰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样。
完了,他们怎么也在这?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宋娘子的儿女:“你们就不上前看看你们母亲死没死吗?”
被她点名的两人,身体一缩,退到田春山母亲身后。
“宋娘子真是白养你们了。”
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飞奔而来,参与修改律法的朝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