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桃来到金石阁的时候，内心是忐忑的。
她印象中的古玩店，应该就是那种一个小店面，几排置物柜，一张泡茶桌。
摆着一堆老物件，拥挤逼仄。
当然，她知道王景行有钱，肯定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小店铺
但想来应该也就是个放大版。
没想到，来到店铺门口，看到的居然是一面展示墙。
摆着一对水点桃花赏瓶，绘着一树栩栩如生的桃花，淡雅清新。
还摆着几件金手镯、金簪等金饰品。
最中间的是一件花树状金步摇。
长约30厘米，呈树状铺开，用纯金做了三个枝条，每个枝条上都有许多细小的枝丫，枝丫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做成的小花朵和果实，非常逼真。
展示墙两端各有一扇造型新奇的瓶门。
陈子桃走进去，红木地板、红木展柜。
金元宝、袁大头、手串、各种瓷器在玻璃柜里摆放得整齐有序。
感觉就非常奢华。
正犹豫要不要给王景行打电话。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走过来：“您好，请问是陈小姐吗？”
陈子桃点点头。
“您好，我们老板有交代，翡翠毛料的竞标在后院，您跟我来就行。”
说着把陈子桃领到后院。
后院角落围起来的半开放空间里，是王景行前两天才让人安装好的油切机、角磨机等解石设备，都是全新的。
还让赵明轩解了不少砖头料练手。
走进大厅，见到一群人分别围着八个台子。
拿着强光手电筒在照展台上的毛料。
今天是第一次赌石，王景行要招待董建川、沈月琴、徐卫民和李邦柱，以及他们带来的朋友们。
总共差不多20号人。
还好后院平房改建的大厅空间够大，不会显得拥挤。
因为约了陈子桃过来。
王景行特意没要求蔡国坤。
然后也没让林文硕过来。
这俩人都在酒吧见过陈子桃。
王景行怕他们误会。
即便不会怀疑陈子桃是王景行的托。
但至少也会怀疑他和陈子桃有其他关系。
索性这一场就不邀请蔡国坤了。
再说没有第一场的广告，上赶着邀请蔡国坤过来也不合适。
至于董建川，王景行也是劝他不要来的。
这点小买卖他肯定看不上。
而且赌赢赌输都不合适。
不过董建川说要过来给他站台。
赌石就算了。
但要是解出高档翡翠，董建川也是可以买下来的。
王景行也就随他了。
见陈子桃进来了。
王景行便走上台，开始宣布竞标规则。
陈子桃听了才知道。
每次竞标1到8号总共8块毛料。
竞标人到门口领取投标单。
填写毛料编号、姓名和投标价，投到对应展台的箱子内就行。
毛料不设底价。
但每个箱子里都有一个拦标价。
下午三点半准时开箱。
超过拦标价，且投标金额最高的人中标。
如果最高金额低于拦标价，就算流标。
陈子桃啥也不懂。
按照和王景行说好的。
领了一张投标单。
往8号那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头投了5万块。
见王景行被一群人围着。
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招呼。
好不容易等到三点半。
现场开箱。
中标人转账之后，现场完成交割，领走毛料。
不想解石的自己拉走。
想现场解石的，院子里免费帮忙解石。
这场所有人都选择现场解石。
1号是块大马坎场口的半山半水料子，有棱有角，皮薄，雾层厚，底子非常干净，赌性不大。
只要没裂，妥妥能出高货手镯。
再加上王景行前后总共开了三个窗，都是阳绿冰种，无裂无棉，还是满色。
这块毛料解开后，市场价格差不多会在500万。
第一块毛料目的就是为了让利。
王景行的拦标价是200万。
最后居然是沈月琴366万中了。
沈月琴赌石水平一般。
但她对王景行的赌石水平很有信心。
第一块没什么赌性的毛料，相当于明牌了，值得她赌一下。
第二块是会卡场口的毛料，打灯见水见色。
也是开了两处窗，开窗处都是一片浓绿。
种水达到高冰。
如果真是表里如一，这块料子解开之后，大概能值3000万。
可惜只有王景行知道，里面有裂，勉强只有一个小圈口手镯位。
其他只能做牌子珠子。
市价也就1000万出头。
王景行定的拦标价就是1000万。
有人中就高价卖了，没人中就留着自己切。
没想到最高的居然标到1600万。
看来还是有人很看好。
3号开出的窗口虽然也是一片绿，但颜色发暗，掺杂着灰色和蓝色，并且有微微油脂感的光泽度。
虽然透明度很不错，快达到冰种，但一眼就看出是不值钱的油青种。
这块也是王景行精挑细选出来的。
开窗部分是油青种，但里面发生了罕见的变种。
直接由油青种过渡为冰种。
这块也是要大涨的料子。
中标价只有区区18万。
但解开之后，市价大概值400多万。
4到6号也都是开窗的半赌料。
开出的都是冰种，但都是把最漂亮的部分切出来。
注定是会赌跨的料子。
7号是块老木那的全赌料。
毛料表皮沙粒就像盐粒一样，黄颗粒很小，手感很足，颜色深黄，典型的黄沙皮。
三条大色蟒带，两绿一紫，灯下看色辣种老水长，冰种带底色。
强光手电筒可以看到里面水头非常好，压灯荧光很强，春底带花。
这块料子很可能是春带彩。
而且料子质地非常细腻，强光照遍都找不到一点裂纹。
但王景行知道，这三条色带都没有吃进去。
虽然达到冰种，但玉肉太薄，只能勉强做牌子。
这也是王景行不敢开窗的原因。
擦开窗，强光手电筒下很容易发现色没吃进去。
那就没人敢赌了。
这块毛料切了之后，市价也就不到50万。
中标价居然高达302万。
蒙头料敢投这个价，至少看到过千万。
扣掉王景行特意留给陈子桃的8号毛料。
前面7块毛料，1号和3号两块赌涨。
两块毛料卖出的价格加起来，比王景行自己解开卖要低600多万。
但其余5块，王景行都是赚的。
毛料全部解出来之后，王景行估算了一下。
中标价加起来比王景行自己解出来卖，大概高了1500多万。
但王景行选的毛料，没有一块是砖头料。
价值最低的7号毛料，至少也值50万。
所以即便是亏损的人，也都不会血本无归。
随着一块块毛料的解开，看着众人或开心或郁闷的表情。
王景行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他就是这场戏的导演，早就知道了结果。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