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殿殿主，萧莫寒。”男子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
萧莫寒？
云落咀嚼着这三个字，不知怎的感觉有几分熟悉。
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
听说这戒律殿殿主为人喜怒不形于色，驭下极为严苛，灵域的弟子们见了他就跟见了瘟神似的躲得远远的。
云落原以为会是个严肃又古板的小老头呢，没想到却是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
“原来是萧殿主，幸会。”
“客气话不必多说，现在，咱们是否可以好好聊聊了。”
“不知萧殿主想聊什么？”
“当然是聊聊合作的事情。”
“抱歉，我不明白萧殿主的意思。”云落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道。
在没有弄清楚萧莫寒的真正来意前，她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的。
“若本殿主没有猜错的话，林然房中的留影石，是你的手笔吧？”萧莫寒抿了口茶，状似无意地开口道。
“萧殿主此话从何说起，当时我并未在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确实有不在场证明，这一点本殿主一开始也有些想不明白，慕容仙只有区区灵帝境，怎么可能做到兼顾两头，除非，你还有其他帮手，又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慕容仙。”
说这话时，萧莫寒眸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云落。
云落依旧四平八稳，面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慌乱。
“是吗，如果我不是慕容仙，那我又是何人？”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不过本殿主并不在意你究竟是谁，可倘若你的目标是轩辕赫和雪凌薇，或许可以考虑下跟本殿主合作。”
“哦？”云落轻轻挑眉。
这萧莫寒究竟何意？
“萧殿主有话不妨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正好，本殿主也是。”
萧莫寒放下茶杯，直接开门见山道：“本殿主不妨直接告诉你，本殿主原本有一故友，被轩辕赫和雪凌薇联手所害，本殿主之所以留在灵域，就是为了找机会除掉他们二人，
只是轩辕赫为人十分严谨，本殿主一直也未曾找到合适的时机，直到，你的出现。”
闻言，云落眸光微微一凝。
如果萧莫寒所言属实，那倒确实可以合作一番。
“萧殿主如此直言不讳，就不怕自己判断错误了吗？
万一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又该如何，萧殿主难道就不怕我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当然，本殿主相信自己的判断，如若不然，本殿主直接杀了你便是，那样本殿主的秘密自然也不会泄露。”
说罢，萧莫寒指尖微微一动。
刹那间，一道白霜出现在茶桌之上，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往云落身上蔓延而去。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云落的手脚便被冰霜覆盖，整个房间里的温度也在这一刻冷到极致。
居然是变异冰属性吗？
云落唇角轻轻一勾，火灵力悄然运转，下一刻，身上覆盖的冰霜便瞬间消失。
见此，萧莫寒眸光微微一动。
能够如此轻易化解他的灵力，看来眼前此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只是这恰恰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眼前此女，绝不是真正的慕容仙。
云落也知自己已然暴露，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与萧莫寒合作，二，就是直接杀了萧莫寒。
但萧莫寒所言究竟是否为真，她现在还不得而知。
所以，还是直接杀了吧，此人知道得太多，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感受到她眼底的杀意，萧莫寒赶紧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试探你，但我想合作的心确实是真的。”
“哦？我凭什么信你？”
“我可以对天道发誓，如若刚才所言有一句是假，便让我萧莫寒受天诛地灭之刑，不得好死。”
萧莫寒直接指天起誓道。
闻言，云落眼底的冷意稍稍减退，萧莫寒既然敢直接立下天道誓约，看来刚才的话确实不是作假。
如此，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合作的事情。
“看来萧殿主的那位故友对你来说很重要，竟值得你为其做到如此地步？”
“是，她于我有知遇之恩，虽仅有一面之缘，但却是改变我一生的贵人。”萧莫寒说到那人时，面上神色不禁变得有些柔和起来。
云落听言，倒是对他口中的那位贵人产生了几分兴趣。
“不知萧殿主的那位故友是？”
萧莫寒凝眸看向云落，缓缓道：“不知姑娘可听说过上一任灵域仙尊？”
闻言，云落心底猛然一滞。
上一任灵域仙尊，她当然知道啊，那不就是她自己吗？
只是萧莫寒此话又是何意？
“略有耳闻。”她面上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道。
萧莫寒见此，眸光微微黯淡了些许。
看来是他想多了，眼前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纵然她们在喝茶时都有着同样以食指敲击茶杯的习惯，可那人早就已经陨落了两百年了，哪怕他找遍了整个三界，也找不到属于她的一点痕迹。
或许，她是真的已经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了吧。
“她叫云落，是上一任灵域仙尊，初见时，我只是一名落魄的街边乞儿，差点冻死在寒冬腊月里，是她，给与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缕温暖……”
萧莫寒缓缓开口，思绪回到很多年以前。
他自出生便是弃儿，被一名老乞丐捡到后收养。
五岁那年，天寒地冻，漫天飞雪，老乞丐把身上仅有的一件冬衣让给了他，自己却冻死在了那个漆黑的深夜里。
没有了老乞丐的照顾，他一个仅有五岁的孩子又如何能够熬得过漫漫寒冬。
就在他倒在雪地里，差点饿死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永远记得那天，那人如九天神女般降临，手上撑着一把雪白色的骨伞，周围的雪在落到那骨伞上时忽然像是遇到了什么某种炙热之物般纷纷消融。
她伸出白皙没有一丝瑕疵的手轻轻将他扶起，然后递给了他一个还在冒着腾腾热气的馒头。
他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啃着，差点直接噎死，然后那女子便拿出自己的水囊给了他。
笑着说：“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她的声音空灵而又悦耳，一下子便撞击到了他的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