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曼走到热闹的街道上,将江瑾璃安置在一条长椅上,这才开始仔细检查她的身体。
当她看到江瑾璃腰间的巨大鞋印时,心中一沉。
急忙掀开衣物,果然,江瑾璃的腰侧已经泛起了青紫。
江书曼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用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声音微颤地问:“疼吗?”
“不疼。”江瑾璃呆滞地眨了眨眼,抬手为江书曼擦去泪水。
看着江书曼这副痛苦的表情,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在江瑾璃胸中熊熊燃烧。
她的眼角泛起一抹绯红,语气中透露出令人心悸的冷厉:“姐,那些想要欺负你的人,都该死。我恨不得……杀了他们……”
江书曼心中一惊,迅速将目光投向江瑾璃的脸庞,这才发现她的异样。
江瑾璃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其中透露出的狠戾和周身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由于病情的原因,江瑾璃的情感极为淡薄,对于人情世故和道德观念几乎一无所知。
她能变成像现在这样,全靠江书曼多年来的悉心教导。正是这份教导,让她保留了一丝人性,愿意接触这个复杂的社会。
但江书曼深知,江瑾璃骨子里的冷漠和暴戾并未真正消散。
只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她才收起了那些尖锐的棱角。
江书曼的心疼愈发强烈,她直视着江瑾璃,声音柔和,轻声劝导:“小璃,不可以。如今社会上有太多的规则和无奈,我们不能犯规……明白吗?”
她又轻轻抚摸着江瑾璃的头顶,微笑着鼓励:
“小璃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刚才保护了姐姐,真的很勇敢。听话,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就由你来保护姐姐,好不好?”
江瑾璃眼眸垂落,拳头紧握,身体发颤,情绪起伏剧烈。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她终于平静了下来,抬头注视江书曼,认真地说道: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以后,我会保护好姐姐。”
“嗯,真是个乖孩子。”江书曼见江瑾璃的戾气渐渐消散,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蹲下身子,背对着江瑾璃,笑着说:“上来,姐姐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也不疼。再说,我身体恢复能力强,不想去医院……”江瑾璃抿着嘴,正琢磨着如何拒绝,却见江书曼转过身来,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尽管江书曼没有开口,但江瑾璃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江瑾璃不敢再言语,只好乖乖地趴在江书曼的背上。
江书曼笑着站起身,稳稳地背着江瑾璃向前走去。
江瑾璃伏在瘦弱的背上,望着江书曼那精致的侧脸,突然开口问:“姐,你大学打算学什么专业?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呢?”
江书曼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当个医生。”
“……是因为我吗?”
江瑾璃低声询问。
“当然是因为我家小璃呀。”江书曼眉眼上扬,笑容甜美。
她偏头看了一眼江瑾璃,继续解释道:“我不喜欢那种无助四处求医的感觉。只有我自己成为医生,才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才能更好地照顾小璃。”
“同时,也能积累一些人脉,让小璃过上稳定安全的生活。”
江瑾璃心中的感动,化作了温暖的细流,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
同时,也有一丝酸楚涌上心头,让她眼眶泛起了一层水雾。
江瑾璃吸了吸鼻子,软着嗓音轻声问道:“姐姐,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
江书曼轻笑出声,语气宠溺:“傻丫头,因为我是你姐姐啊,不对你好,我该对谁好呢?”
江瑾璃把脸埋在江书曼的肩上,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说道:“姐,我想去学武。”
江书曼没有追问,也没有拒绝,只是温柔地应允:“好,等周末我联系一下附近的武术馆。”
无需多问,江书曼明白江瑾璃学武的原因。
她是想要保护自己。
江瑾璃的每一个行动,都是为了自己,每一次的付出,都温暖着江书曼的心。
“姐,从今天起,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发誓。”
听到江瑾璃用那稚嫩的声音说出如此郑重其事的话,江书曼的眼角也湿润了。
江瑾璃比许多成年人都要成熟懂事,她的承诺,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分量。
有了这句话,江书曼觉得,无论多少辛苦和劳累都是值得的。她哑着嗓子回答:
“好,小璃保护我。”
江瑾璃的声音带着一丝郁闷,嘟囔着:“我想快点长大,那样就能更好地照顾姐姐了。”
江书曼微微一笑,轻声安慰:“小璃已经长大了,这么听话懂事,姐姐真的很欣慰。”
“可是我太矮了……”
江瑾璃撒娇般的委屈语气让江书曼的心都软了,她停下了脚步,轻轻把江瑾璃往上颠了颠,然后继续前行,打趣道:
“小小一只也好呀,别那么快长高,让姐姐多背你几年,不然以后你太高,姐姐就背不动了。”
江瑾璃终于被逗笑了。她搂住江书曼的脖子,侧过头,在江书曼脸上亲了一口,随后用严肃而庄重的声音说道:
“姐姐,以后我会更加努力,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也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每天都开心快乐,相信我哦。”
“好,那我就等着享福了。”江书曼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开心。
她从未把江瑾璃当作孩子看待,江瑾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承诺,江书曼都深信不疑。
在寂静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她们的温馨身影拉得很长。
她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了属于她们的未来。
……
光影交错,时光流转。
场景如同一幅幅闪烁的画面,又像一面破碎的镜子,画面一转,江瑾璃已是大学生。
她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江瑾璃接起,便听到了一个严肃的女声:
“你好,是江书曼的妹妹吗?我们这里是中心医院,你姐姐晕倒了,需要你过来一下……”
接下来的话,江瑾璃没有听进去,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眼前也一片空白,随即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
“姐……”江瑾璃放下手机,软着腿,毫不犹豫地冲向门口。
……
……
突然间,画面变得漆黑一片,江瑾璃感到一股强烈的失重感,仿佛从万丈悬崖上坠落。
“姐!”床上的江瑾璃猛地睁开了眼睛,她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非常快。
室内静悄悄的。
江瑾璃睁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她抬手揉了揉额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睡不安稳,梦中频频回到与江书曼相依为命的小时候。
江瑾璃从床上坐起,房间的灯光随之自动亮起。
她喝了一口水,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对门江书曼的房间,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走进去,望着床上安睡的江书曼,江瑾璃的心中顿时变得柔软无比,轻声呼唤道:“姐。”
江书曼睁开眼睛,看着门口高挑的身影,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她没有说话,只是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江瑾璃走到床边,躺了下来,依偎在江书曼身前,轻轻抱住她的腰,依赖性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再次唤道:“姐。”
“嗯,我在。怎么了?睡不着吗?”江书曼帮江瑾璃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做噩梦了。”江瑾璃叹了口气,闷闷地回答。
“什么噩梦?”江书曼享受着江瑾璃难得的依赖,温柔地询问,同时安抚着她。
“姐姐病了。”江瑾璃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傻。”江书曼愣了一下,心中暖流涌动。
她没想到自己生病竟然成了江瑾璃的噩梦,江瑾璃对自己的重视,让江书曼异常感动。
“姐姐现在是治愈系异能者,怎么可能生病呢,只是梦而已,小璃不要怕。”江书曼用轻柔的嗓音安慰道。
“你以前病过一次……”
江书曼失笑,嘴角漾起一丝弧度,“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还翻旧账呢。再说了,也只有那一次呀。被小璃骂过一次后,我都有好好调养身体,后面不是没有再生病了吗?”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道歉:“是梦里的姐姐不对,让小璃担心,还让你被吓醒了,确实该骂。”
听着这哄孩子的语气,江瑾璃轻轻地笑了,梦中的恍惚和不安也随之消散。
以前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有她在,江书曼会无忧无虑地幸福度过一生。
任何敢对江书曼不敬的人,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绞杀。
混乱的末日,也许正是为她这种人而存在。只有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才能活得肆意。
“天还没亮,再睡会。早上姐姐给你做好吃的。”江书曼摸了摸江瑾璃的头,嗓音清缓,眼底温柔,像笼罩着温和的月光。
“嗯。”江瑾璃应了一声,便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江瑾璃呼吸平稳,江书曼才停下手中的拍打动作,一同进入了梦乡。